“可不是嘛,经小林那么一点拨,我们家大李子婚事就成了,我和老李都放心了。”李婶乐颠颠地说。
干古玩这一行的,多少会遇上点说不清的事,不会算也总能认识几个会算的人,尤其相熟之间还会介绍,胡兴年就认识不少能人。
说到李家这两口子,都是实在人,平时人缘不错,早餐做得干净,给的分量足,这附近做生意的和住户都爱吃他家早餐。
李家有一儿子,今年三十。性格样貌都不差,孝顺父母,朋友众多,三观正常,也不小气。毕业后很快找了份薪资优渥的工作,眼看着着年纪差不多了,身边人也开始给他介绍起对象来。
但奇怪的是,对象介绍了不少,却没有一个谈上的。不是刚交换了联系方式想约见面,对方的前男友就回头来求复合了;就是在见面的途中,女方与别人一见钟情半路咕咕了;还有刚答应见面,路上就被电瓶车撞骨折,要在家修养三个月的……
总之情况之奇葩,令人匪夷所思。导致大李子别说谈恋爱了,就连正式见对方一面都相当困难。好不容易见着了,人家还都没看上他,介绍人问哪里不满意,对方又都说不出个原因来。
这可让老李家两口子愁坏了。他们知道现在年轻人结婚晚,他们的思想也没有那么老旧。可结婚晚和连个能跟儿子处处看的姑娘都没有,是两码事。
林叶衔几乎每天都到李家店里吃早饭,李家夫妻看他年纪轻轻一个人开店,又一个人住,挺不容易的,所以每次都会送个麻团或者一个肉饼之类的。
林叶衔挺不好意思,有一次见到在店里帮忙的大李子,就问了一句是不是恋爱不顺,大多时候和对方都见不上面。
这一句话让李家夫妇顿时像看到了光亮。他们不是没找人算过,还托胡兴年的关系找过大师,但都没什么用。而林叶衔在他们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能讲出这些,让他们立刻重视起来。
于是李婶赶紧给林叶衔拿了个肉饼,又添了豆浆,问他:“小林啊,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他们并不知道林叶衔会看,只是听这话,总感觉是有点说法的。
林叶衔就跟她说:“您让李叔和李哥回老家重新为长辈立碑吧。李叔父母的碑坏了好几年了,碑上的照片都掉进土里了。以致于李哥的爷爷奶奶看不到李哥的情况,就算再疼他,也没法保佑他顺利成婚。”
李叔和李婶都愣住了,不是因为林叶衔说碑坏了,而是在他们老家并没有正式墓园,大家都是在山上找块地一挖,就将长辈骨灰入土为安了。立碑时通常也是不贴相片的,只在碑上刻名字,只有他们家贴了两位老人的合照。林叶衔能说出“照片掉土里了”,说明不是乱蒙的。
林叶衔又补了一句:“面相上看,李哥婚事本就不易。若有长辈保佑,多半无碍。现在长辈看不到,自然就只剩下不顺了。”
李叔李婶懵乎乎地向林叶衔道谢后,第二天就带着大李子回去了。
自家中老人相继过世后,他们已经有十多年没回老家了。如今回去一看,果然如林叶衔所说,墓碑不知什么时候碎了个角,还有一道长长的裂纹。碑上的照片也不见了,在土里找了好半天,才挖了出来。可能是埋得年头太长了,就算照片做了防水处理,表面也快看不出样子了。
而在重新修缮墓碑之后,回来的路上,大李子在火车上就遇上了现在的女朋友。女孩各方面和大李子都很合适,家里也是做餐馆的,双方家长见面还能交流经营心得,完全不会尴尬。如今已经谈了四个月了,一切都顺顺利利的,甚至连大声对对方说话都没有过。
这事街坊同行大多都听说了,不过胡兴年和大家一样,看林叶衔年轻,平时也不见有人上门找他算命,就觉得他多半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的水平,只是凑巧撞准了,并没放心上。跟李婶说了几声恭喜,就拿着东西回店里忙活了。
店里没其他客人,说话方便,林叶衔便招呼两人:“李婶、这位婶子,你们坐。喝茶吗?”
李婶是个干脆人,一边拉着自己的朋友坐下,一边对林叶衔道:“别忙活,我们不渴。小林啊,这位是我家邻居,姓康,你叫她康姨就行。她女儿出了点情况,你看能不能帮着看看?”
说到这儿,李婶怕林叶衔有负担,又道:“看不出来也没事,可能是我们想多了。”
林叶衔还是将早上泡的茶给两人倒上了,随后坐到了康姨对面:“说一下您女儿的八字吧。”
康姨憔悴的脸上还有几分迟疑,显然对林叶衔并不是百分之百信任的。想来也能理解,林叶衔怎么看,都和“大师”两个字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林叶衔并没往心里去,给人算命是需要缘分的,算不算得准是一回事,对方能听进去多少,是否照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婶又戳了戳康姨:“赶紧的吧,你能拖得起,咱大闺女可拖不起啊。”
康姨便不再犹豫,赶紧说了女儿的生辰八字。
林叶衔一推算,也不绕弯子:“感情不顺,命中有异地相。”
康姨眼睛立刻亮了,身子都跟着坐直了,之前迟疑的态度也完全不见了。
李婶似乎早有预料,得意地一拍大腿:“我就说吧,小林肯定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