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旺意识到什么,捉住了张珉的两只手,掀掉了她的袖子,张珉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明显是用刀划出来的伤口,不大,但深。
没有任何止血措施,那里的血液却奇异地并不流出,血珠刚冒出来,就自发消失,与此同时,剪刀内的小圆圈里又多了可以燃烧的新鲜血液。
剪刀上血光稍盛。
她在供血!!阴损的玩意儿!
难怪她脸色苍白。
谢隙立在门外,冷冷道:“给你剪纸和剪刀的是谁?”
薛旺一愣,想想也是,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张珉的,这么强的孽力,能让宋诗琰瞬间遭遇不测,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有的本事。
给张珉这东西放人她残害他人的人才是居心叵测。
“说!”
张珉避过薛旺视线:“我不知道!你们这是擅闯民宅!”
薛旺怒道:“你杀了她你在这儿跟我说擅闯民宅?!”
“是,我是杀了她,可我犯法了吗?!她都杀不了我,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你们想坐牢吗?”张珉冷笑,又恢复了底气。
“你——”
“薛旺!”
薛旺差点挥舞着拳头就要砸下去了,被谢隙叫住。
谢隙平静道:“我们走。”
薛旺不可思议道:“谢隙?!”
谢隙:“你比我清楚为什么。”
薛旺深吸一口气,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谢隙说的对,他是清楚。
他虽没见过这血剪刀,但他跟着堂哥薛渡接单出生意时,见过许多运转原理和它差不多的东西。
用自己的血供血剪刀,让血剪刀认主,剪出来的特殊剪纸可以害人。
而被她害的人,即使成了鬼,也无法去杀给血剪刀的主人,不明真相攻击,还会被反杀。
宋诗琰是被血剪刀害死的,她永远拧不过这东西,永远会怕它,怕它,也就是怕张珉。
这是降头,是宿命,她不仅没法报仇雪恨,还要永远被张珉压一头。
他只是不甘心。
谢隙平静地说:“我们走。”
……
见几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门内的张珉讥笑一声。
回去的路上,薛旺一脸不甘,宋诗琰也是一语不发,脖颈处微微渗血。
是个阴天,谢隙在路人奇异的眼神里,给空无一人的身侧打着遮阳伞。
薛旺不甘道:“谢隙,我们就这么放过她了?”
谢隙道:“谁说的?”
薛旺眼睛一亮,伞下的宋诗琰也看了过来,那双漂亮眼睛里写满了无条件的信任。
谢隙笑道:“杀人先诛心,只给她个痛快,有什么意思?”
薛旺:“诛心?那种人怕什么?她根本就不想好……”
谢隙:“她不懂得珍惜拥有,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教会她。”
薛旺愕然地看着眼前笑意很淡、云淡风轻的人。
他明明衣冠楚楚,是最受上流青睐的年轻人的样子,俊秀、文明、风趣,在各种心照不宣的规则里游刃有余,轻易和任何人谈笑风生。
可他似乎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兽性,叫人后背一凉的兽性。
扑面而来的真实感,没有一点文过饰非,有一种……肆无忌惮的毁灭感。
仿佛他去做和文明截然相悖的事,也是得天独厚,甚至比他做个好人、正常人、社会人更出色。
无论是他的职业选择,还是他时不时透露出来的三观,都有这种感觉。
他很模糊,模糊到都找不到一个清晰的词去界定,又很清晰,清晰到独一无二,薛旺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和他类似的。
他以前觉得他堂哥薛渡天下第一厉害,现在却觉得,好像至少在性格上,谢隙是比他哥有趣且难懂的……
薛旺道:“你真的很像反派。”
谢隙:“你见过这么帅的反派?”
“……操。”还是堂哥好!
谢隙:“待会儿千万不要挣扎,一定要配合。”
薛旺:“啊?”
薛旺还没问什么意思,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
“哇,这附近出什么事了吗?”
薛旺刚说完,发现叶音、宋诗琰、谢隙都在看他。
警车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薛旺慢了好多拍反应过来:“草!!谢隙!!你妈!难怪你连门都不进!!”
被抓走时,谢隙说:“你捞我和我捞你,我比较放心后者。”
薛旺:“……”
被拷住抓进警车的薛旺回头看着路上把原本郁郁寡欢的宋诗琰逗得直笑的谢隙,恨不得化身二哈,把栏杆给咬了。
谢隙人品败坏,和他堂哥比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