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随真有些诧异,青寨后山就有个一模一样的拜圣宫,只不过那个拜圣宫被小刘太监给砸塌了,怎地这里也有一个拜圣? 所谓的拜圣宫,拜的是什么圣?这两所拜圣宫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 王随真微微皱起了眉头。 蓝山岳到了此地,如同变成了一位乖顺的少女一般,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朱红色的大门前,轻轻的扣了三下门环。 一名女童将朱红色的大门打了个缝,蓝山岳低眉顺目极为恭敬的说道:“大人要找的人带来了。” 那女童伸出头来,顺着蓝山岳的手指看了看王随真,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跟他一起进来。” 蓝山岳脸有喜色,慌忙向王随真招手:“恩公,我们走吧。” 王随真跟着蓝山岳进了大门,过了庭院,一进大堂,不由得微惊。 这大堂里声乐齐鸣,萧瑟震天,十几个赤足女子,正随着乐声在绿色毛毯上翩翩起舞。 怎地这大堂内这般喧哗,在门外竟听不见丝毫声响? 蓝山岳低着头,跪在一旁,向珠帘后面磕头。 王随真心里暗暗想道:“这十几个女子年纪不大,脸上虽然化着浓妆,但其中并无红香姐,不过以目前的情形来看,红香姐当初被匪徒劫掠走后应该没有吃什么大苦头,只是被掠到这里来做了一名这里的女仆?” 王随真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好笑:“看蓝山岳在外面那耀武扬威的劲儿,我还以为他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原来在这拜圣宫的主人面前,在江湖上威风凛凛、脚跺四方颤的的蓝先生只是个卑微的下人?” 王随真看了看蓝山岳跪下时那高耸的屁股,摇了摇头,暗道:“不,看他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恐怕连下人也算不上,只能算个奴才。” 珠帘后面有个清冷的女声下令:“退下!” 吹笛弹弦的人纷纷停止弹奏,站起身来,排着队弓身依次退了下去。 舞蹈的众女子也跟在乐队后面退了出去。 整个场景鸦雀无声,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瞬间,变成了哑巴。 王随真仿佛是在欣赏一场优雅又整齐的哑剧。 这拜圣宫内如此怪异,蓝山岳对小刘太监都耀武扬威,破口大骂,竟对这儿的主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不由得让王随真对珠帘后面那位拜圣宫主人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 待大堂屋门关好,过了片刻,珠帘后的清冷的女声又再次响起:“蓝先生,事情办的很好,赏金珠玉液一盏,你下去领赏去罢!” 蓝山岳面露喜色,忙磕了个头,喜滋滋的转身便要走。 王随真伸手拉住蓝山岳,说道:“蓝山岳,你……” 蓝山岳脸色变了一变,低声道:“爷爷呀,你饶了我吧……” 转身慌不迭的走了,还轻轻地带上了屋门。 王随真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暗想:“饶了他是什么意思?这位大人要见我?见我做什么?不是说让我来见红香姐的么?要见红香姐,先得经过此地的主人应允么?那……” 心中正思虑不定,忽觉身后有异! 他陡然感觉到身后二尺处,不知何时已多了一人! 以王随真现在的触觉,别说身后二尺,就是周身二丈开外,风吹草动,都能感应的一清二楚! 这个人在王随真走神的一瞬间突然出现在了他身后二尺处! 王随真事先丝毫没有察觉异样,这人是何时到自己身后的?他又是怎么来的? 他既没有听到身后那人移动时的脚步声,也没有听到那人移动时衣袂发出的破空之声! 这人好像就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身后二尺处了! 以王随真现在的六感来说,这是绝无可能发生之事! 若是这人刚刚出手挥剑,自己已经人头落地了! 生死大事,岂能马虎? 王随真不敢回头,心中念头急转。 莫非,这个人是什么鬼怪?或者是自己背后装有什么机关? 或者此人之功夫神通已经达到师父莫愁那般的陆地剑仙之境? 不论是哪种情况,恐怕今日自己都要倒大霉了!? 被人无声无息的摸到了后背二尺之处,还能有好了? 王随真心中正在惊惶不定,一双纤纤玉手突地毫无征兆的拍在他肩膀上,一道如空谷夜莺般的少女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呀,还是老样子,穿着破旧的衣服走来走去,会让别人瞧不起的!” 王随真身形巨震,瞬间泪眼朦胧:“红香姐,真的是你么?” 原来王随真一开始就想错了,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红香姐竟然会是这拜圣宫的主人? 王随真不敢置信地转身看去,含含混混的泪目之中,王随真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衣着华贵,头戴珠冠,面如桃花的美丽女子。 此刻的她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领子上的破口子。 眼泪笼罩了他的视线,王随真看不甚清晰,他觉得眼前这人似乎真的是红香姐,又似乎不大像。 他用力拿袖子将汹涌的眼泪都擦干了,凝目细看,只见眼前的女子俏生生地,明眸皓齿,光彩照人,模样看起来似乎有些熟悉,似乎又有些陌生? 女子也在仔细地端详王随真的模样,过了好半晌,女子‘扑哧’一笑:“这许多年不见,你这个小王二呀,还是傻愣愣地!” 刹那间,王随真感觉自己又变回了自己从小时候起便一直一来的那副模样,手足无措的憋了个大红脸,连嘴巴也开始变的有些不大好使了,嗫嚅嚅地道:“红香姐,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