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和着杨林,继续向前走了一阵,就看到一座大石桥,后边是一条平坦大路,早望见绿柳阴中显出那座庄院。
四下一周遭一条阔河,两岸边都是垂杨大树,树阴中一遭粉墙。
众人转弯来到庄前,见那条阔板桥上,坐着四五个庄客,都在那里乘凉。
徐凤梧牵着马走上前来,与庄客施礼罢,然后说道:“在下姓徐,乃京东济州人氏。这次路过沧州,听得柴大官人的名声,特地前来拜见。”
徐凤梧并未说自己的名字,自己现在在官府挂了号,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一点,回到济州随便怎么浪都可以。
那几个庄客见徐凤梧仪表不俗,一行人都骑着上等好马,便是后边那几个贼眉鼠眼的汉子,也无一例外地骑着马,当下也都是不敢轻视。
“大官人请跟小人来。”其中一个庄客说着,领着徐凤梧一行人,朝着这座庄园的大门走去。
来到一座朱漆大门前,那庄客对徐凤梧说道:“大官人在此请稍等片刻,容小人去给庄主通报。”
徐凤梧点了点头,就见那庄客进去了,约莫几分钟之后,一行人从庄子走了出来,中间捧着一位官人。
那人三十四五的年纪,生的龙眉凤目,齿皓朱唇;三牙掩口髭须,一袭风流人物。
头戴一顶皂纱转角簇花巾,身穿一领紫绣花袍,腰系一条玲珑嵌宝玉环条,足穿一双金线抹绿皂朝靴。
徐凤梧这一路走来,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物,果然是后周皇族子孙。
就见柴进快步走了出来,先是打量了徐凤梧一番,见他相貌堂堂,英武不凡,心里顿时生出喜悦之情。
柴进抱拳问道:“小可柴进,敢问贤弟姓名?”
徐凤梧笑着道:“在下姓徐,是从京东济州来的,特地来拜见大官人。”
柴进见徐凤梧不说名字,又是从济州来的,心里顿时有了几分明悟,面带喜色地道:“原来是贤弟来了,快请里边坐。”
当即,众人跟随柴进进了庄子,陈兴、陈盛兄弟两人则牵着马,跟柴进的庄客去后院将马儿安置好。
一行人来到了正厅之中,柴进看着徐凤梧,十分欣喜地说道:“让柴进猜一猜,贤弟莫非就是水泊梁山的寨主徐凤梧?”
徐凤梧抱拳说道:“正是小弟!还请大官人勿怪,刚才门外人多口杂,小弟在济州官府挂了名字,担心给大官人惹来是非,因此没有通报名字。”
这倒不是徐凤梧虚情假意,他现在是绿林巨寇,杀了朝廷特使的人,济州官府一直抓捕地紧,他不想给柴进惹来麻烦。
只是在济州,目前官府也拿他没有办法。
柴进不以为意地道:“贤弟不必如此顾虑,别说只是杀了几个官兵,便是杀了朝廷命官,劫了府库的财物,柴进也敢藏在庄里。”
“何况这里乃是沧州,济州官府有天大本事,还能管到这里不成?”
不愧是后周柴氏子孙,朝廷封的崇义公,手里还拿着誓书铁券,说起话来就是硬气。
徐凤梧暗暗想着,嘴上说道:“小弟这次冒昧前来,乃是向大官人告罪的。小弟因为那括田法,一怒之下杀了朝廷特使,不得已只好上了梁山。谁知道王伦不肯收留,小弟当时走投无路,只能将其火并,得杜迁、宋万、朱贵推举,暂时坐了头把交椅。”
其实徐凤梧的寨主之位,早就无比的稳固,就算柴进和梁山之间,有那么一份香火情,也大可不必前来‘请罪’。
只是柴家枝繁叶茂,在河北一带根深蒂固,人脉众多,徐凤梧以后许多事情,都用的着柴进帮忙,因此才特意过来一趟。
“梁山泊上的事情,小可早已经知晓。”
柴进摆了摆手,显得很不在意,说道:“那王伦乃是落第书生,只因受了官府的鸟气,当年得了我的资助,才去了那梁山泊落草。”
“此人胸无大志,乃小富即安之辈,心胸也不宽阔。我曾听人说,山寨里的元老头领朱贵,只因几次向山寨引荐好汉,就将王伦得罪了,被派到山下开酒店,明说这是执掌耳目,实际上就是发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