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伯祖。”
“陈师伯祖。”
简阳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师伯祖。”
陈千千微笑着回应,说道:“不需如此客气。”
烤肉加猴儿酒,众人大醉,连一开始觉得这种行为不符合读书人的钱文昌也喝得酩酊大醉,吴浩又是个会来事的,好像每个人的心里软弱的一面他都能引得出来,明天和过往,未来和心事,突然都放开了,酒够人开怀,没有了防备,一顿酒喝出了许多故事。
陈千千捏了捏小鼻子,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山寨少东家竟然开始注意起礼仪了,吐舌头都用袖子挡着,让吴浩错过了好些画面。
吴浩提着日月长,走到树下,用袖袍来回擦拭酒壶,陈千千见到其他四人东倒西歪的,拿着烤串酒杯也跟着吴浩走了过来。
吴浩眼睛里还带着伤感,见到陈千千过来,对她笑了笑,没有掩饰自己的悲伤。
“想你师父了?”
“嗯,有一些,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我也有些想念,不过,老人家把活着的机会给了你,你要是再活不好,那不是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吗?活得开心活得真实,带着真道人的传承好好活下去。”
陈千千并不知道真道人还有机会复活一事,但对于生老病死她看得比吴浩通透,抢地盘要死人,收保护费收到了恶人要死人,没有银两买食物也要死人,死就死了吧,活着的人更加珍惜生命,更加洒脱,这样才能把将活着的机会让给自己的那些亡魂心安。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吴浩望着陈千千的脸,有些意动,坐在她做出来的秋千旁,对她说:“我能借一下你肩膀吗?”
陈千千在吴浩面前从来不端着,江湖儿女,只要有借有还,这有什么不行的,她耸了耸肩,示意随意。
吴浩坐在她身边,把头靠过去,轻轻叮嘱了一声,“别看我。”
次日,吴浩在几位酒鬼之前醒来,发现身边有了个身子僵直的女子,虽然也睡着了,但身子挺得直直的。
他心里一暖,盯着陈千千的眼睫毛、鼻子、嘴巴就看了起来,突然陈千千的眼皮动了几下,吴浩赶紧装睡。
“狗子,狗子醒醒。”她轻轻唤着。
吴浩装着刚醒的样子,把头抬起,伸了个懒腰,问道:“怎么都睡着了。”
陈千千大眼乱转,有些心虚地回答:“估计都喝醉了吧,赶紧把他们叫醒吧,这么多东西收拾起来还要好久呢,别耽误了修行。”
吴浩走过去,一脚一个将一群宿醉的汉子踹醒,简赢被踹,还一手拍了被踢的位置,嘴里念着:“别闹,我可是铜牌巡察使呢。”
简阳上前一把扯住他耳朵,吼道:“你厉害拉,做梦都能梦到巡察使,赶紧起来。”
“今日去内务将身份登记一下,把宗里分配给我们办公的位置找到,你们几个以后都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顾,至于工作怎么分配。文昌,你先把这里面的职责理清了,我们再找个时间将事情安排下去。”
吴浩把巡察使的本子递给钱文昌。
简赢一脸幸福说道:“终于要告别大通铺了,终于要当官了。”
吴浩拉过简阳跟张保说道:“你们两个对事务比较熟悉,该对外怎么做的你们看着处理,简阳性格跳脱,但是心眼活,张保,你心思细腻,多看着他,有事给我发讯号。”说完给两人递了几个竹符。
几人应声而去,吴浩转身看向秋千处,陈千千已不在秋千处,她僵着身子在桌子前收拾着昨晚的狼藉,吴浩默默走过去,和她一起收了起来。
送走陈千千,还没来得及休息,一道竹符直接降落在他身前,伸手点击后,简阳急促的声音就传出来了:“快来内务处,有人搞事情。”
黄色光芒一闪,吴浩在虚空中借了几次力后,就出现在内务府大厅,简阳和张保正在和对手对视着,简赢被推到在地,而钱文昌正在扶起他。
“什么情况?”
简阳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熟悉的声音就先传了出来,“宗里什么情况,什么弟子都能做官,连筑基都不是,能服众吗?”
庞文贺用折扇拍着手掌,慢悠悠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是上官共。
吴浩目光如剑,盯着庞文贺说道:“你们战殿管的可真狂,内务的事情也归你战殿管。上官殿主,管好你家的下属啊。”
庞文贺一听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上官共止住了他,对着吴浩说道:“我还想邀请你加入我战殿的,谁知道内务府这么快就把你招来了,可惜了,你有胆识有本事,天天对着黄白之物容易迷失本心,还是来我战殿吧,我跟宗主申请一下,你是个人才,在商务巡察使,屈才了。”
吴浩瞄了一眼庞文贺,指着他对上官共问道:“来你战殿,能跟他平起平坐吗?”
上官共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题目有些超纲啊,不好答,顺得哥情失嫂意,他对吴浩说道:“战殿是为了保护宗内周全的战斗力量,经常需要面对危险,我们为昊天宗撑起了第一道防线,难道这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做的吗?”
吴浩没想到上官共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而且真心实意,并非虚言,他深吸一口气,回答说:“要不是知道你们为宗门承担了这么多的重担,刚才他就应该倒在地上了,而不是还能像现在一样,站着对我挤眉弄眼。”
上官的眼睛更亮了,就凭吴浩几句话吗,当然不是,而是他从吴浩身上感受到无畏的战意,和自己一样。从他在挑战赛的表现看来,吴浩最多就是金丹期,但面对着自己和庞文贺两位可以越阶挑战的元婴期,竟然还能有这么强的信心和战意,于是他更欣赏吴浩了。
“我战殿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希望你能像今日的表现一样,为昊天争光。我们走。”
庞文贺视线一直死死盯着吴浩,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视线里没有仇恨,但有着更复杂的情绪,吴浩暂时没空理会。
“怎么啦?”吴浩望着简赢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