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收拾好东西,便准备离开。
临走的时候,给陈凡透露了一个消息,“内部消息,如果不出意外,三天后,在你们10队,会有放映员过来放电影。” “什么?放电影?” 陈凡惊讶地看着他,“你没开玩笑?” 安全嘿嘿一笑,“逗你玩儿对我有什么好处?” 陈凡,“可是我没有收到通知啊。” 正常来说,他这个广播员应该是全大队消息最灵通的人,有些消息可能在大队部领导那里都还没通知到,他就已经抢先知道,比如恢复常规农贸市场的消息就是如此。 当时杨书记跟他说的时候,肖队长和叶队长人都还在外面呢。 所以说,安全比他还先知道,那就很不合理。 难道说大队部已经通知了张翠娥,自己就要失宠啦? 结果安全哼哼冷笑两声,看着他说道,“伱知道我爱人是在哪个单位工作的么?” 陈凡眼珠微转,果断摇头,“你没说过,杨队长他们也没提过。” 安全指了指他,“那是因为你没问过。” 顿了一下,他满脸骄傲的样子,指了指公社的方向,傲然说道,“文化站的!” 这年头的文化站可不像以后,后来的那是边缘部门,如今的文化站,责任范围可不小,尤其是在学习文件方面,文化站那是主力。再加上这时候的文艺活动比较单调,文化站也就成了香饽饽。也难怪他会那么骄傲。 陈凡顿时恍然,“这个消息是嫂子告诉你的?!” 文化站就管着电影下乡的事,一年几次电影进村,都要看文化站的安排。 不过文化站也只是个执行部门,因为电影放映机太少,放映队归县文化局统一管理,放映员也是从县电影院里面抽调。 县电影院每年都有送电影下乡的任务,统筹计划由县文化局制定,具体执行方案则由各个公社的文化站来协调安排,最后再由县电影院安排放映员带着机器下乡,为全县的生产队送去电影。 众所周知,公社“八大员”是人人羡慕的职业,售货员、驾驶员、话务员、放映员、卫生员、粮食员、广播员、食品员,每一个工种都是众多人争抢的对象。 其中“听诊器、方向盘、屠夫刀子、营业员”这四大职业,又是八大员中的四大员。 放映员虽然不入四大员之中,却也是一份美差。 但是干过的人却都知道,这可是一门实打实的苦差事。 不管一个县有多大,放映员都要骑着自行车,驮着沉重的放映设备赶过去。 这些设备包括一台小型发电机、放映机、胶卷、音箱,力气稍微小点的,根本都骑不了多远,更别说在乡间土疙瘩上颠簸来、颠簸去。 所以在农村里面,想看一场电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如果公社自己有电影院或放映队的,一年还能看个十回八回,如果没有,只能指望县里的电影院,那完蛋,一年能看两三次就不错了。 不幸的是,南湖公社就没有自己的放映队,所以卢家湾每年能看到电影的次数,大概也就是三次左右,一次插秧前后,一次双抢前后,还有一次就是秋收前后。 具体是两次还是三次,要看县电影院放映队的放映员们状态怎么样,如果碰上某位放映员同志伤了或者病了,那就只能去掉一次,要是伤病两次,……不敢想。 从安全这里得到确切消息,陈凡一溜儿烟地跑到姜丽丽房间门口,敲了敲敞开的房门,等她回过身来,当即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姜丽丽起身走过来,好奇地问道,“什么好消息?” 陈凡,“刚才安哥说,可能放映员三天后会过来我们队放电影。” 平时除了工作之外,对别的事情尽量避开的姜丽丽,顿时两眼放光,“放电影?真的吗?” 陈凡嘿嘿笑道,“待会儿我去大队部看看,如果有消息,下午的广播肯定会有通知。” 姜丽丽赶紧连连点头,“好哇好哇。” 然后急匆匆地走出来,“那我去做饭。” 陈凡伸手拦住她,哭笑不得地说道,“现在才不到9点钟,这么早做什么饭啊。” 姜丽丽停下脚步,转过身尴尬地笑了笑,可下一秒又开心地笑起来,“放电影诶。” 陈凡哈哈笑道,“你最开心的事情,是不是就是看电影的时候吃蛋糕?” 姜丽丽顿时皱了皱鼻子,却又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哪有。” 陈凡挑挑眉头,笑道,“难道不是吗?” 姜丽丽眼珠微转,低着头笑了笑,“不是。” 陈凡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姜丽丽话还没出口,便脸色微红,结果一转身,蹦蹦跳跳地往房里走去,“不告诉你。” 陈凡撇撇嘴,小声嘀咕,“这也不能说?” 趁着还有时间,他拿出工具跑到后院,对着即将完工的马鞍敲敲打打。 需要缝合的地方,用钢针加鱼线,将一块块的皮子缝合起来,需要固定的地方,用锤子将一颗颗铆钉捶紧。 不一会儿,一只蒙着浅黄色羊皮的马鞍便宣告成形。 他将马鞍套在小母马的背上,检查了一下尺寸是否合贴,再将带扣一一扣紧。随后又将自制的皮质辔头给小母马戴上。 穿戴整齐的小母马便焕然一新地出现在眼前。 小马驹在一旁连蹦带跳,“我也要我也要。” 陈凡拍拍脑袋,“你还早着呢,等过几年再说。” 随后后退两步,看着英姿飒爽的枣红色高头大马,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和我一样,怎一个帅字了得!” 将小母马牵到前院,姜丽丽闻声走出来,看见小母马的样子,当即被吸引住,“好漂亮。” 以前光秃秃的还没觉得,现在配上了马鞍,个头高挑的小母马,简直像极了电影里的战马,无论男女都通杀。 就连多多和球球,也不撒欢了,迈着小短腿跑过来,眼巴巴地抬起头望着。 多多,“为什么它穿了衣服?” 球球,“为什么我们没有衣服?” 燕隼也从天而降,站在屋顶上看着小母马,“啾啾。” 然后和两条狗子一起看着陈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