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林早被刘肆成那一个个带着泣血诛心的字惊得呼吸粗重。

前罗氏竟犯下了这么多罪孽！

可谓罄竹难书，神鬼共愤。

不过，当他听到“天剑王”时，心中再次一突。

他在大罗山得到的，便是天剑王晋龙江死后的传承……

天剑王替天行道灭了前罗氏，结果又陨命于大罗山，被他这位是不是前罗氏旁支后裔的人得到。

这剧情也太粪了吧。

罗林好不容易消化了刘肆成的话，但对其真实性还存有一些疑问。

不过，不论这个世界有多扯淡，他的身份有多扯淡，自己的灵魂始终是现代人。

而现代人的观点，善恶存乎一念。

一念成神，一念堕魔。

只需心存正义善念，那自己是人是鬼，又有多大关系呢。

不得不说，方才的这席话，对他的心灵造成了十分强大的冲击。

但相对应的，也是一份关乎他的人性人心的考验。

于是罗林神色作态逐渐恢复正常。

在刘肆成的说法里，其实人间的概念才是最有意思，才最值得品味。

人间人间，人在万灵之间。

世间万灵各有特征，假若人的体内流淌着万灵的血液，从而汇集了万灵的个性，导致人性变得万分复杂。

基于此前提，那么人族的各种古老氏族，没有一个是干净纯洁的，都有着自己的隐秘与丑陋。

试想想。

连罗氏的先祖嫘祖，一个在冰河纪修成灵智的寒蚕，其后代都能根据其能力创立“蚕附”的诡奇秘术。

那其他古老氏族的先祖，又有几个是伟光正的呢。

看似刘氏在为自己的罪行开脱，在贬斥前罗氏的滔天罪孽。

但其背后隐藏的真正意义，却不得不让罗林直打寒颤，打起十二分精神对待。

在他穿越最初，以为这只是一个有着封建制度的氏族社会。

后面，罗英子等山野精怪的出现，让他认为这又是一个类似“聊斋”的妖鬼世界。

随着之后的眼界渐增，什么大帝御女三千，麒麟鞭，元神之类的元素出现。

他又以为这是一个神话世界。

今天的梦游天姆山，九天玄女等，又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但是，现在他的认识又加深了几分。

原来人间并不是指因为人族占据这个世界的主流，而是人在万灵之间的这个概念。

一时间，他对自己的身份，对人族的认同，对自己发展氏族的雄心都产生了质疑般的动摇。

“你还有什么话说？”罗林面无表情问道。

“无话可说。”

刘肆成呵呵一笑，“自古成王败寇，才是人间至理。

无论获胜者是妖魔精怪，还是魑魅魍魉，历史胜利的书写者都将是人。

你罗氏是人，我刘氏也是人，你小子鄙视我刘氏是五十步，我嘲笑你罗氏是百步。

又有什么区别呢？”

罗林见其死性不改，忍不住怼道：“你个老东西，休要妖言惑众，自己成为鬼怪，于是看所有人都是鬼怪。

我罗林偏偏不信这个邪，终有一日，罗某定要让海内澄净天下清白。”

说完，他转头朝门客吩咐道，“刘氏罪大恶极，理应涂受大刑。你们可有什么法子？”

严竞燃等人面面相觑，瞳孔闪过一抹惊恐。

这时，公乘荡的一个门客桀桀阴笑道：“此事极易，不由交给我们来做。”

“敢问足下身份？”

罗林不由审视几眼，只觉有一点眼熟，似乎大半月前见过。

“在下是魔女东方漾漾的同门，柳花三花之地谷的大师兄祈无罪。”

那人露出兴奋之色，自顾自道，“刘氏一般人，可摘除内脏，植入食人草木，绑在城门之上，历经半月如万蚁噬心的痛苦，会化为一株食人草。至于这个刘氏老祖，他的样子与鬼怪无异，可炼为鬼仆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