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确实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不是所有的恨都是由爱转生而来,而对于杨子谦心中的恨也并不是爱。
他不太熟练的将追踪器放在牙槽中,眼前此人虽生厌,但保住小命要紧,对于诚信这方面,他这个商人还是信得过的。
“傅斯昂,我一早便说过,我们只有合作关系,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全部告诉你了,你记着,大仇未得报,我当然不会死。”杨子谦说完便低头从他胳膊下钻了出去。
尽管话说得很硬气,可他心中还是颇为忐忑,这个陈洲毕竟是道上的人,到时候他要是发起疯来,像之前找几个壮汉制服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从昨晚到今日这十多个小时他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但似乎并没有见到一些可疑的人,只有一个原因,他有更重要的事给耽搁了。
杨子谦终于领会到什么叫作墨菲定律,越担心害怕的事就越容易发生,他刚走出小巷子口就看到陈洲下车,此时傅斯昂应该还没有动手找线索,绝不能轻易让他进去。
他便佯装低头走出去,在他视线范围内虚晃几下,两人果不其然来了个对视,杨子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拔腿就跑。
人都会有个惯性动作,这个不关乎智商,甚至都不会经过大脑思考,只要见到熟悉的人在自己面前撒腿奋勇直前一定会动身追赶。
陈洲是一人来的此处,不光见到的是熟悉之人,在他面前奔跑的还是个动用小聪明逃出酒店的人,对于杨子谦的动机自然是要弄清楚的。
当一个常年混迹道上的大哥和一个常在城市各处遍访各个时政要点的前记者,这体力明显是大哥获胜,大哥不会梳中分,但一定精通三十六计中的上上良计。
陈洲上前将他一直手挽在背后像拎小鸡崽一样提到跟前,讪笑几声,“你跑什么?本来我是想把你当做上宾,你自己却要耍小聪明。”
“上宾?陈总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你见过有人把上宾强行困住的吗?说严重点,你这都已经算是限制人身自由了,要论起来,触碰到了法律边缘了。”
陈洲钳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后掰扯,痛得杨子谦都没有力气喊出来,“法律,怎么,是想把我送进去吗?杨大记者,抓人难道不需要证据的吗?”
他对法律两个字似乎很抵触,听到这两个字时情绪波动很大,恨不得就要手撕杨子谦。本来他想动手,可啧啧嘴觉得此法太过愚蠢。
“要不我们来下一场赌注如何,两座城市两个人,要是同时遇到危险傅斯昂会怎么样选择,是舍近求远还是近水楼台呢?”
此话不用猜想就知道他要对林洛森下手了,杨子谦愤怒吼道:“姓陈的,你要是敢动洛森一指头,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你。”
“哈哈哈,看来你要比他更在乎那个医生,既然你想替他出头,那就照你的意思来。”陈洲扭动着脖子发出吱嘎作响的声音,将他拖拽到了车里找来绳索捆住后塞在后备厢,径直开车朝着郊区奔去。
杨子谦坐过豪车不过还真没挤过后备箱,一路颠簸都快要把他整个身体颠散了架,按照通俗剧情被塞后备箱就说明离死不远了,难道他是要把自己送到郊外后焚尸灭迹?
杨子谦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南州的几人各自发了一条短信让他们切记小心。有时就是无巧不成书,要不是他把自己的手机没收改用从小用玩到大的诺基亚,怎么可以对于按键手机这般熟练。
可事实并没有按照他担心的轨迹发展,陈洲此刻也并没有打算动手杀他,他只是把他带到了一个危房里面,这楼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陈洲将他捆在一个柱子上,“既然你这么能逃,给你个机会,现在要是逃出来了,你的医生也就保住了。”
这是在报复傅斯昂还是在替他出气,怎么回回都是自己在受罪,杨子谦扯着嗓子吼道:“陈洲,你不是说要和我合作的吗?不是和傅斯昂有私人恩怨吗?我们联手。”
陈洲抬手摸着他手背上的纹身,不屑哼哧一声,“我现在改主意了,和他有关的都没有好下场,不着急,一个一个来。”
遇到一个毫无人性的人讲道理完全就是在对牛弹琴,杨子谦不再浪费口舌,望着前方消失在一片雾茫茫的身影,他扭动着手腕,手上的结是个死扣,没有利器是弄不断的。
即便楼不塌这柱子摇摇晃晃也支撑不了多久,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柱子倒了才能有办法找到尖锐的东西。
他咬牙闭眼使劲儿晃动着这根小石柱,被砸成一级残废但总能保命,可终究还是怕疼怕死,只得懦弱的仰头大喊一声,此处空旷无人,他的声音一直回荡在危楼里显得有些恐怖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