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伟虽从小将他们兄妹二人养大,但他好赌成瘾,三天两头都要跑去赌上几场,有好几次都是他们过去赎人将他背回来的,欠下那么一大笔债款也不足为奇,他一向也只有被别人打的份儿,他打别人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是杀人,他胆子没有那么大。
杨桐回忆之前倒没有人来找过他,但那几天他接电话很勤,平常都是举着手机大声吼着,生怕他人听不见他在接电话,可那几天他一个人悄悄躲再房间里,声音像蚊子一样都听不清楚。那晚他接了一通电话后,说想要喝酒,杨桐想去买被他拉了回来,可他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哥哥,难道舅舅的失踪和傅斯昂有关系?可他不是刚从国外没多久吗?那时舅舅还在的呀。”杨桐声音也压得很低,虽然不清楚他哥哥的状况,但这么偷偷摸摸讲话一定是极为不方便。
杨子谦沉思半刻,于泽和他说过周伟的失踪即便不是和傅家有关也必定会有所牵连,到底会是谁让他舅舅一夜之间消失,连警察都没有消息找到。两年前的那场爆炸大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晓。
商界有竞争关系最正常不过,傅家家族企业这么大,能够在能力资金链上与之匹敌的就只有莫氏家族,可他们两家是合作关系,好似傅思昂的父母和莫氏当家人还是同学,想不到的是那么大一家企业,掌舵之人是个叫莫琳的女人,能坐上那样的位置,想必一定有她的手段和威信。
杨桐半天都不见他回话,一连喊了好几声才将他从发愣的状态叫醒过来,“哥哥,不如我回来吧,你……”
“你回来干什么!”杨子谦语调起高了,都有些破音,随即倒吸一口凉气呆坐在地上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你不知道傅斯昂这人有多变态,他扣押了我的钱包手机,从民政局出来后让我徒步走回来,他还把咱家抄了,虽说这别墅住着确实不错,但限制人身自由啊,而且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家在哪里……”
“你们领证了?”杨桐实在憋不住打断道:“哥哥,他有那个你吗?你是攻……哦不对,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受吧……”
这是造了什么孽碰上这么一个妹妹,以为是小白兔,原来是流氓兔,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杨子谦严重怀疑当时同事根本就没有看过几章,就她这样的还能被虐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不对,他们只有舅舅,舅舅还失踪了。
“stop!”杨子谦立即喊停,“杨桐,你哥我在这里饱受欺凌,你居然还问着我的属性,你还有没有人性,不过,”说道属性一事上,想起之前在医院做的婚检,他捂嘴抖动着双肩发出鹅笑声,“傅斯昂他肾不行,你说气不气人,哈哈哈……”
门哐当一声被打开,门口站着一个身穿深色风衣的男人,鼻梁上的眼镜有些反光,月白色的灯光下也藏不住他那双带着愤意的眼神。
杨子谦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嘴角幅度慢慢往下回缩,用神不知鬼不觉的动作挂断电话,再动着手删除通话记录,这一招多亏在学校练得出神入化。
“听什么呢?在自己家还要带耳机。”傅斯昂缓步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每走一步杨子谦的心就猛地狂跳一下。
杨子谦用着缓慢站起来的动作来掩耳盗铃,刚起身傅斯昂就抢过他手中的平板一把扯下耳机,“大风车吱呀吱哟哟地转,这里的风景呀真好看……”
傅斯昂挑了一下眉眼,用眼神示意他解释一下,杨子谦本想随便点进一个页面随便播发一首,居然点到了儿歌,他冲他龇牙一笑,“男人至死是少年。”
“听说你在家开演唱会,还要红尘作伴……”傅斯昂手松开手里的平板,随即摔碎在地,“我还以为你会被饿死或者在家中郁闷而死,看来你这几天活得倒是挺潇洒的。”
杨子谦看他这副样子反而不怕了,用大拇指揩了一下鼻头,“新婚丧夫你不怕忌讳吗?不怕被别人说你克人。我要是死了,你就成了鳏夫,就成了二婚。”
傅斯昂看到他脚上还包扎着纱布,管叔说他从楼上顺着布条下去,但长度不够,还是摔了下去,多亏一旁的槐杨树。
他用力一推将杨子谦一下推在了床上,自己往上扑了去,腿压在他受伤的地方,双手钳住他的手,“听说伤口在结痂时再次触碰揭开会更痛,想感受一下吗?”
话音刚落,他的腿重重压了下去,杨子谦咬着牙,头上痛得细汗都冒出来了,“傅斯昂,有本事你现在就在这间房间处决我,不然我跟你拼到底。”
傅斯昂见自己的腿移开,起身抻了抻衣袖,“我讨厌有人在我的地盘上张牙舞爪,更讨厌有人扰乱我的房间。”
他整理好衣裳转身往门口走去,杨子谦疼得有些虚脱,白色的纱布被血浸湿,他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长舒一口气,还是太低估他的性子。傅斯昂认定周伟就是导致那场事故的重要一环,只怕以后会可劲儿虐他了。
十分钟后管叔带着药箱进来要给他上药重新包扎,被他拒之门外,这算什么,给一巴掌再给颗糖吃吗?他杨子谦是有骨气之人,虽然痛的是自己,但就是不接受他这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