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宁垂头看着那个玻璃杯，懵了片刻，伸手拿过来，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不满皱眉：“涩的！”推到方淮面前，“你再摇！”

方淮轻笑，拿过杯子晃动起来，过了一会儿，递还给乔思宁：“再试试？”

醒酒后的葡萄酒带着果木的香味，入口顺滑，乔思宁像喝水一样干掉了葡萄酒。

方淮忍不住摇头：“你哥要是知道你这么喝他的好酒，会哭的。”

他还想再喝，被方淮拦下：“不能喝了，思宁，你醉了。”

乔思宁蹙眉：“没醉。”

“你确定没醉？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乔思宁此刻目光已经变得朦胧，眼前的景象有些晃动，他眯起双眼，凑近了盯视方淮的脸，良久过后，笑出声：“你是方淮啊！”

“方淮是谁？”他轻轻问。

“方淮是……”乔思宁脑袋一歪，似在思考，过了有顷，忽然说道，“是主角！”

方淮挑眉，这个回答出乎意料。

他继续问：“那乔思宁是谁？”

“乔思宁……乔思宁，是反派！”

反派？乔思宁？

“那，你是谁？”方淮轻声问，语调带着一□□惑。

“我是——”乔思宁蓦地一顿，嘿嘿笑道，“我不告诉你！”

方淮被他逗笑，忍俊不禁：“我知道你叫乔思宁。你是乔思宁吗？”

乔思宁愣怔良久，忽然哭了起来：“对啊，我是乔思宁，我为什么是乔思宁，我不想当乔思宁了，我要改名，我不叫乔思宁！我只想当普通人，呜呜呜呜——”

突如其来的哭诉让方淮手足无措，赶紧替乔思宁擦敢眼泪，谁知对方竟然直接扑到自己身上，就这么抱着他哭了起来，嘴里一直在说“不当乔思宁”。

方淮无法，只能慢慢拍着他的背脊，尽量安抚对方的情绪。

等人哭累了睡过去，方淮才有空整理获得的信息。

其实也没问出多少，只是其中有两个词让他十分在意。

主角？反派？这分明是只有小说电视剧和电影中才会出现的词汇。

是观众对剧情中人物贴的标签。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刚才乔思宁用“主角”来形容他，用“反派”去形容自己。

一个荒唐的念头蓦地从脑海中冒出。

这可能吗？

可自己都是重生的，还有什么不可能？

但是自从重生以来，乔思宁的行为却都背离了反派的所有准则。要说真反派，不如说上辈子的乔思宁更像一些。

而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主角也好，反派也罢，或者其他的人物？乔思宁是怎么知道的？他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说出的这些词汇？

[我不想再当乔思宁。]

刚才的哭诉蓦地掠过脑海，让方淮眉头紧皱，他长叹一声，脑子里一团乱麻。

罢了，先把这些放在一边吧。方淮转身，把沙发上的人抱起来，带进了卧室。

……

乔思宁睁开双眼时，尚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景象让他懵逼了好一阵，昨晚的记忆回笼，他猛地坐起。

方淮！

他掀被子想起床，手忽然感到身边的古怪触感，转头一看，赫然是方淮睡在自己身边。

对方此刻侧睡在床边，只要稍稍转身就会掉下去。乔思宁甚至怀疑，这人到底是怎么保持着姿势不变，还能睡得着的。

他轻手轻脚想从对方身上跨过去，谁知道一道毫无睡意的声音忽然响起：“不再睡一会儿？”

乔思宁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墩坐回床上。

“……你醒了？”

方淮起身，双脚下地：“没怎么睡，床太小了。”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乔思宁觑着方淮的面色不变，试探着问道：“昨晚，我没有做什么吧？”

方淮戏谑说：“也没做什么，就是抱着我哭，一边还说什么‘不要再当乔思宁’。”顿了顿，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当乔思宁不好吗？”

乔思宁脸色僵住。万万没想到，这具身体酒量差到几杯红酒就能撂倒的程度，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喝醉了竟然会胡言乱语到这种地步！

他干笑两声，说道：“没什么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