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微微笑着,“按道理说,曹大公子叱咤咸阳多年,没那么傻啊······那赵川只是骂了我两句,值得你与他打架吗?”
曹穗猛地转过身来,也不顾身上的疼痛,眼中满是委屈和不甘,声音微微啜泣。
“我没有不守约定······”
“我知道。”
“我没有与人争风吃醋······”
“我知道。”
“我没有想继续当胡作非为的二世祖······”
“我也知道。陆丁也知道,白泷也知道,稚贞也知道······我们都知道。”
曹穗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就像一个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有人肯理解他了。
项云笑道:“所以我去了玉风楼,我问了那里面的人,了解了当时的情况。”
“不过,你还是很傻,傻到为了我去与赵川打架,若说对方是个不敢还手的便罢了。”
“明知对方是武侯之子,即便让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两只手,你都未必打得过,你还是要上,你傻不傻?”
“混迹了咸阳多年,曹大公子都没学会半夜套麻袋,背后砸板砖这些技巧,看来是白混了。”
曹穗笑了笑,“当时一时冲动了,赵川那小子说话难听,没想那么多就给了那龟儿一拳,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傻。”
项云给了他一个板栗,打在他未受伤的脑门上,“知道当时我为什么敢打你吗?”
曹穗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项云露出一丝狡猾的神色,“当时我也想过息事宁人,实在不行就把烧烤店关了。但我问过曾超,打了你有没有后顾之忧,他说了一个字,‘打’。我才敢动手的。”
“你看我也是衡量了很多东西,才动手打得你。”
“你动手之前,怎么不衡量一下打不打得过,打过了事后有没有麻烦?”
曹穗想起赵川就一脸忿恨,咬牙道:“我与赵川大抵背景相当,谁打了谁,家里面也不会找对方家里面计较,主要是计较了,大家势力差不多,没个结果。”
“也就是谁受伤了谁吃亏。不过,到底还是我吃亏,那小子倒是比我能打。”
项云道:“大夫说多久能下床?”
曹穗苦笑着,“大半个月吧······所以,你我之间的约定······”
“约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康复了,第一时间来继续跑步······”项云笑了笑,继续道:“可别想偷懒,等你好了,我还要教你练拳,你若是敢偷懒,我抽死你。”
“真的!哎哟······”曹穗一激动坐了起来,又牵动了伤势,疼的龇牙咧嘴的。
项云做了一会儿,又与他嘱咐了几句,大致是受伤了,别吃太油腻的东西,进补也要慢慢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养不好身体会留下隐患等等。
一番话说的让曹穗十分感动,沉思了很久,说出了一个二世祖不该说的话,“谢谢!”
项云笑道:“别谢我,谢你自己,是你改变了你自己,不是我改变了你。要谢,伤好了,谢谢陆丁,那小子很记挂你。走了”
告别之后,项云走出曹穗的卧房。
天上依旧飘着小雨,但他没有打伞。
他砸么着嘴巴,眉头微微蹙起。
从刚才与曹穗的谈话中,他得的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大家家世相当,谁受伤了谁吃亏’
‘也不会去找对方家里麻烦’
他琢磨着,上次打了曹穗,公子秦能摆平,那么······
若是换成赵川呢······
项云走出华阳府,坐上了马车,在车上闭目沉思。
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昨天青楼那几位侍女说的话。
曹穗与赵川打架时,她们就在现场,也清楚前因后果。
那日,曹穗走在街上,途中遇到赵川,被赵川拉到玉风楼前,想邀请他寻欢作乐。
站在门口的曹穗,思索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跨入门槛,与赵川致歉,打算离开。
赵川与曹穗本是关系不错的酒肉朋友,时常在一起玩乐。
这阵子曹穗消失,赵川也派人打听了一下,知道他与项云混在了一起。
赵川被曹穗当着众人婉拒,顿时面露不快,开始出言讥讽曹穗,但曹穗并未在意。
赵川见曹穗不吃这套,转头开始辱骂项云。
言语粗鄙、下作,曹穗忍无可忍才动的手。
“哼,你堂堂一个阊炀君,去与那低贱商人结交,也不嫌丢人?”
“那姓项的贱种打了你,你还跑去贴他的屁股,哈哈,曹穗,你可算给我们这些纨绔子弟长了脸······”
“你倒是脾气好,若是我,非把那姓项的贱种毒打一顿,把他酒楼拆了,拔了他的皮、削了他的骨······”
“听说他还有个长相不俗的侍女,到时候一并抢来,凌辱一番,再卖去那三教九流之地,当个万人可睡的下贱狎妓······”
“下贱主子,下贱的奴,正好凑成一对······你若是不敢做,你可以找我啊······”
“我赵川不让那贱种商人跪下来求我,我都跟他姓·······”
一句句话回荡在项云耳中,虽然只是听那些青楼侍女转述,但仍然能想象的到赵川当时跋扈的表情。
项云摸了摸下巴,抿着嘴巴。
半晌后,喃喃道:“武侯之子么······应该能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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