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咸阳城上下起了小雨。
自从那日倚红会馆小聚之后,项云好几天都没有离开过酒楼。
虽然天上飘着小雨,但似乎没有浇灭南城百姓出行的欲望,龙门烧烤店依然每天客满。
大概也熟悉了烧烤店的营业模式,都知道这里一般中午才开业,早上的时候没有什么人。
不过那群小二和侍女,倒是每天很早就来了,也不是掌柜的要求这样做,他们完全是自发的。
在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是早睡早起,很少有什么消遣活动,或者说穷人家很少有什么消遣活动。如果是成亲了的夫妻,大抵也只是入夜早了,多了一些耳鬓厮磨的时间。
小二侍女们来得早,除了打扫一下酒楼,其他时间也是闲着,项云干脆把企业化那一套硬搬上去,找一个机灵的小二,把他升为了领班,每日让他开个晨会,总结一下昨日怎么怎么了,明天又要怎么怎么了。大家适应了一天就接受了。
本来嘛,掌柜的之前教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接受,开个晨会又怎么了。
被选为领班的是个孩子,叫陆丁,年纪与白泷差不多大,个头却没白泷高,人很聪明,早年读过几年书,算是这群小二中唯一读过书的。
为了方便自己当个甩手掌柜,又不至于把压力全部丢给白泷,主要是害怕白泷报复,比如某顿晚饭亲自下厨什么的,项云干脆将陆丁收成了半个徒弟,教了他一些简单的算术,平日里也让她和白泷一起学习。
此刻,陆丁就在前台与一众小二和侍女开会。
后院中,白泷坐在假山下,看着不远处的项云,他正拿着一堆木匠的工具,顿在那边对着一堆木条敲敲打打。
她也问过自家公子是要干嘛,项云只是回了一句,做张老人椅。
白泷就一连观察了三天,最终也没看到自家公子做成个什么物件,依旧是满地的木条和木块,听的最多的就是:又失败了。
项云左眼青了一块,是前天与曾超练拳时,被对方打的。
对方大致的解释是项云最近练拳进步神速,双方在搭手的过程中,曾超打着打着,打兴奋了,一下子没收住拳头,就酿成了现在的情况。
项云听了是高兴的,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真心夸自己,还是找借口锤了自己一拳。
当啷一声响起,项云刚拼凑好的骨架又倒了一地,他蹲在地上叹了一口气,皱眉了片刻,又继续做起他的老人椅。
喃喃道:“毕竟不是鲁班呐······”
酒楼前门,一个男人打着雨伞踏进大门,进门后看见那个所谓的‘伞架’,将雨伞收起,立在上面。
小二和侍女看到是这位老爷,也不发问,让他自行走去后院。
项云抬头看到曾超,随口说了声:“来了。”
曾超也习惯了他这么打招呼。
与项云接触久了,会发觉他身上有趣,亦或者怪异的地方有很多。
比如前台那个伞架,正是出自他手,说是下雨天客人全部把伞拿进来,搞的到处湿漉漉的不好,进来的时候把伞立在门口的伞架上,走的时候再拿走,很方便,都是富人街的人,谁会贪图一把破伞,所以也不担心丢。
对于这些新颖的东西,曾超一开始的反应是惊讶,到了后来,也不怎么惊讶了。
比起伞架来说,他还看过了鞋架、衣架,甚至是老头乐。
偶尔也会听到项云说些怪异且晦涩的话语,比如什么‘法克’、‘谢特’、‘哈喽’之类的,总之古古怪。
曾超来到项云身边,看着他摆弄着工具,一会儿敲敲打打,一会儿据下木头,忙个不停,开口问道:“你那老人椅还没做好啊?”
项云继续摆弄着,“大工程,大工程,一时半会儿是弄不好的······咦,居然拼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