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要说感触,可能最深的就是体制方面的改变太大了。我小时候,乡政府那些人来搞计划生y工作,那是…怀孕的,拉去强制打胎;超生的,就缴纳罚款,不交罚款,直接把屋顶掀掉,或者直接把家里的鸡鸭牛拉走…”
“所以,这些可能造成我很痛恨腐败,我亲眼见过村支书一家生活条件已经很好了,仍然冒领低保户低保,低保户在家里都快吃不起饭了,乡里面领导对这种情况睁只眼闭只眼,还在村支书家里大吃大喝。”
“其实像农村一些需要帮助的弱势群体,政府知道嘛?肯定不可能不知道,真实情况这些领导都门清,但每次都要搞得舆论哄哄烈烈了,这些领导才会装模作样上门解决问题,还要带着一大堆记者…这甚至有点病态了,有些领导把这个当政绩了。我认为这种就该成为主管领导的污点,新闻上发现一起这类事件,就该处理主管领导。”
王成很敢说,袁副秘书长在一旁微笑着看着王成。
这几天接触下来,他也很喜欢这个小伙子,与别的人不同,别的人看到王成如此大胆,大概率会说:“你还是太年轻,你不懂官场。”
但袁副秘书长反而认为,在体制内就需要这种敢说敢为的价值传递。
老百姓有了问题,层层隐瞒,用看似高明的文字游戏糊弄上级,最后受伤害的是谁?是老百姓?
刚开始受伤害的肯定是老百姓,但最后受伤害的肯定是体制内的自己。
这几年土地财政黯然离场后,多少县城发不起工资了?转移支付是这么好转移的?哪怕就是印了钱都不敢流通到社会,通货一膨胀的话,别说公务员,啥员都得吃下这个苦果。全球化下,没有哪个职业群体能够独善其身。
叶书记感慨地看着窗外,随后说:“我们的体制一直在越来越好,我们的生活也一直在越来越好,未来,体制内肯定会像普通工作一样,常态化明显,一定会有那么一天,这个职业只是个职业,而不是所谓的面子、稳定的安乐窝。小王,你有这些经历,就更加要珍惜现在的工作生活。有些体制内的干部是,自己从农村出来的,对农村老百姓越狠。”
王成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任何政府,在当今环境下如果仍然不求改变,和安州一样,那只能自取灭亡。你看这些领导干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领导如何如何?但是你看安州的经济?你看安州的发展,那是一塌糊涂。”叶书记继续说。
袁副秘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安州的事闹得太大了,很多没有公布出来的事实让人震毁三观:集体玩裸high;到了周末就去省城或者其他…下属之间玩…
用乌烟瘴气已经不能够形容安州的问题了。
高铁运行到南州,已经是两小时后了。
王成跟在叶书记身后,一起上了来迎接的一号考斯特。
车子行驶在南州宽阔的街道。
南州规划不错,很超前,很有大都市的感觉,这一切得益于新书记到任后主动融入沿海城市,积极与沿海城市对接,吸收了不少沿海城市的先进经验。
叶书记和南州一把手一直在聊着些什么,王成则坐在考斯特最后一排看着窗外的景色愣了神。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每到一个新城市,都有一种新鲜感,道南一百多个县,每个县都有自己的特色。
车子进到了一座很有历史味道的大院,看着大楼挂着的党徽,这就是南州市委大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