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姐弟先行,他在后面跟着,没想到走了两步一个武将从身边经过,他觉得眼熟,又不好确认。那武将顿住虎步,略有迟疑,回身在林子锋脸上来回扫视,两人都在皱眉,正和李香小声说话的李镇发觉不对,对林子锋说:“怎么了?”
“这是……”林子锋指着武将说。
武将已经有了印象,先向李镇行礼,问道:“可是林先生?”
“我姓林没错,你……”
“在下王彦云,十年前与先生同去过春熙,后又跟至龙州,却不见了先生身影,没想到在这里再见面。”武将又疑惑了,“先生与十年前并无二致,青春仍在……”
李镇哈哈笑道:“这个就不是你能问的了。”
王彦云一凛,拱手道:“丞相所言极是,末将失礼了。”
“林大哥,来,我为你介绍,这是镇南将军领兰陵巡抚王彦云,昨天到邺城述职,这几年就是他镇守齐唐边境,劳苦功高。”
林子锋听了,果然大有感叹,当年的毛头小伙已经成长到这一步了,岁月不仅是把杀猪刀,还是一块雕琢璞玉的绝妙刻刀。他似模似样地拱拱手,笑道:“王将军前途无量,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不敢,不敢,先生照顾末将才是。”王彦云见丞相和林子锋举止亲密,自然放低姿态。
“别客套了,走,先上朝议事。”李镇说。
齐国皇宫没什么好说的,和林子锋在电视剧里经常见到的明清皇宫——即故宫差不多,当然,没有故宫的宏伟,也没有华表之类的装饰,倒是石头雕刻的东方神龙位列殿门两端,栩栩如生。进了金殿,文武早就列成左右两班,与其说恭候皇帝,不如说恭候李家姐弟,李香先进去,受到热烈欢迎,李镇后进去,大臣不论文武,热情极了。
林子锋差点被生吃活剥,心想: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啊!
还好马屁没拍多久,皇帝来了,文武赶紧站好,山呼万岁,包括王彦云都跪了下去。大殿上只有林子锋和李家姐弟鹤立鸡群,前者看姐弟俩随意地向皇帝拱手,估计有着“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之类的特权待遇,再说了,就是没有,握着全国兵权跟皇帝也没必要客气。林子锋不同啊,他是实实在在的“布衣”,跟姐弟俩再好,见了皇帝该跪还得跪,结果膝盖太硬,硬是没跪下去,只能面无表情地望着殿顶,等其他人起来。
皇帝身边的太监见除了丞相、大将军还有一人不跪,就要怒斥,被皇帝制止。皇帝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都当出经验来了,一看这人一身布衣,却站在李家姐弟身边,就知道非比寻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计较为好。
朝拜完毕,李镇出班上奏,说是发现了“在野遗贤”,请重重封赏,昭示陛下求贤若渴之心。这种事一般得上表的,李镇直接就两手空空,几句话给说完了,然后就看皇帝的反应。其实根本看不清,这金殿够大的,林子锋已经站得老前边了皇帝面容还是模糊不清,加上有冕旒遮挡,更看不清了,只知道是个身穿金龙绣线黑红束袍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