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林老师。”殷莹莹找回语言功能，深感前途叵测。

“我有车，不过我刚才喝了点酒，这要开车被交警逮着，吃不了兜着走，殷老师会开车吧？送我一程。”林子锋举着一把钥匙说。

他昨天就发现家里有车钥匙和驾照，在楼下找到一辆上海大众的白色轿车，还有七成新，买的时间应该不长。至于早上喝酒，他又不是缺心眼，主要是找个理由让殷莹莹开车，因为他不认识去学校的路，导航还怕导错了，引起怀疑。

殷莹莹接了车钥匙，凑近嗅嗅鼻子，下楼的同时幽幽飘来一句：“下次你要在身上洒点酒我就信了……”

林子锋嘿嘿一笑，这姑娘有意思。

等他坐上副驾驶座，才想起一件事，问驾驶座上的殷莹莹：“殷老师，你有驾照吗？”

“刚考的，不超过十五天。”

林子锋放心了：“能行，冲着还新鲜，再找找感觉。”

殷莹莹一边放下手刹，一边斜眼瞥过来一眼：“林老师，你不对劲。”

“殷老师，学校有规定：教师之间不能谈恋爱！”

殷莹莹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脚下用力过猛，熄火了……

重新打火启动，殷莹莹面无表情道：“林老师，我怎么不知道学校有这规定？”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汽车四平八稳地使出了小区，开上大道，殷莹莹道：“林老师，请你尊重一下我——我男朋友是去年的全国散打比赛冠军。”

林子锋前两天的记忆都模糊不清，去年的更不必说，但就在这时他脑子里浮现一个人像和一行资料，下意识道：“吴子玉？”

殷莹莹打转向灯变道，减速和前面的车保持距离：“你也关注散打比赛？”

“业余爱好。”林子锋随口说，吴子玉是去年的全国散打冠军，真没想到和殷莹莹有一腿，这家伙是狠角儿，奇怪的是想到吴子玉他并不害怕，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情绪在发酵。

和吴子玉掐起来，他估计结果无非两个：天堂，或者地狱……

殷莹莹又斜眼往副驾驶看，语气嘲讽道：“你这身材……子玉都不敢打你，怕吃了人命官司。”

被损了一句，林子锋摸摸鼻子，不生气，倒是心头泛酸：大好的白菜，怎么就想不开找了一个武夫呢？

“殷老师，吴子玉没和你在一起吗？”

“他在北京接受训练，准备明年去新加坡打比赛，我们也是聚少离多。”

“啧，放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在外地，心真大。”林子锋这话没说出口。

殷莹莹陷入回忆，嘴角带笑道：“确定分配到枫城之后，子玉还抱怨离得太远，其实不远了，离北京不到七百公里。他总说拿了世界冠军之后就退役，然后我们结婚过日子，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林子锋安慰道：“全国冠军已经很不错了，人嘛，有追求是好事，但不能不知天高地厚……”

殷莹莹顿时不爱搭理他了。

枫城市第二高级中学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学校，当然，在这个小地方，数一数二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学校门口，殷莹莹降下车窗，向门卫大爷出示教师证。大爷对殷莹莹笑着点头，越过她对副驾驶的林子锋喊道：“林老师，今儿个怎么不自己开车了？学校可有规定啊，老师和老师不能耍朋友！”

林子锋一捂脸道：“殷老师，这回不是我说的了。”

殷莹莹对走出门卫室的大爷说：“校规我都翻过了，没有这条啊？”

大爷拍拍脑袋：“那我是记错了，前年还是去年的规定来着，现在变了——你们啥时候结婚啊？”说完，豁然笑着回了屋里。

殷莹莹这才明白被摆了一道，老爷子童心未泯，还学会兵不厌诈了。她升上车窗，踅摸着在升旗台附近找了一个车位，下车之后把车钥匙扔进林子锋怀里，妩媚地连翻几个白眼：“这所学校不会是挂羊头卖狗肉，表面找的普通学生，实际上军事化管理军事化训练，为国家秘密培养军事人才？连个老大爷都精通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