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发出一声惊叹:“林,你的脸皮还是这么厚。”然后哭笑不得地接过垃圾袋下楼了。
不到三分钟,他又回来了,不过林子锋已经关门,他继续按门铃。
房门一开,林子锋倚在门框上斜眼看过来,这人虽然是男人,打扮却和殷莹莹差不多:白色棒球帽,白色短袖衬衫,牛仔裤,白色球鞋,个头应该比殷莹莹矮一点,也可能一样高,反正对林子锋来说都是俯视。
“你是……”
来人不满道:“装啥呀,我你还不认识?不认识你能让我丢垃圾?我说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我以为你不在家呢!”他说话有一股怪味,就是老外说汉语那种特有腔调,看这人相貌不可能是欧美的,很接近东亚民族的特点,应该不是韩国人就是日本人。
林子锋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找不到手机,来人不问自进,窜到卧室很快走出来,手里抛着一个手机,更不满了:“你静音干什么?”
林子锋无语,接过手机,果然有未接电话,最近的一个备注名字是“近藤光”。
“你是近藤光?”
来人的白眼几乎翻到日本海,不怀好意地在林子锋脸上扫来扫去:“林,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作为曾经出生入死的战友,你不会忘了我的。”他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抹了过来,林子锋傻傻地站在原地,没有反应。
近藤光的右手似乎闪起一道金光,只一抹,林子锋传的衣服就破了一个大口,余势不衰,划破皮肤。因为太快,林子锋甚至来不及感受痛楚,鲜血不要钱一样飙溅的时候他糊了一把脸,怒道:“你干什么?”
近藤光疑惑地看看自己的手,好似调戏良家妇女在林子锋胸前一摸,如假包换的人血,片刻后恍然大悟:“你还没有发动异能!林,身经百战的你反应迟钝了哈。”
林子锋手忙脚乱地捂住伤口,所幸只是皮外伤,他哼哼道:“你有病吧?我真不认识你,这是我家,你立刻、马上给我出去!不然我告你私闯民宅,还携带凶器。”近藤光轻轻一划拉他就出血了,除了带着刀片实在无法解释。
近藤光也有点慌了,帮忙捂着说:“林,你别吓我,你不是不死之身吗?发动异能啊,这点小伤还搞不定?”
“小伤要不了我的命,神经病能!”林子锋瞪了他一眼,坚决地指着门口大吼,“滚——”
近藤光迟疑地退了两步,扶住门框喃喃道:“没道理啊,怎么会不认识我?怎么失去了异能?”
林子锋上前推他,一下把他推个大跟头,倒在门外,依然是那个痴痴的表情。林子锋用力甩门,回头找纱布包扎伤口,结果已经不流血了,他索性到卫生间洗一洗干涸的血迹,对着镜子里吃饱喝足有了血色的脸看了半天,冷丁骂道:“邪门!”
一觉醒来像做了一场梦,大部分记忆支离破碎,连自己的职业都想不起来,又来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乌拉乌拉说一堆让人不着头脑的话。
今天真是糟透了!
冷水扑在脸上,林子锋抚平激动的情绪,翻出手机,调出通讯录,一个个名字映入眼帘:爱美丽、陈子扬、丁洋、近藤光、王宁……
好吧,一个都不认识。
又翻到未接来电的界面,除了近藤光,只有陈子扬在昨天夜里九点半给他打过电话。林子锋想了想,按下重拨键,预感告诉他,这个人能告诉他一些必要信息。
电话很快通了,一个温和醇厚的中年男人在另一头呵呵笑道:“小林,昨晚打扰不好意思,睡得好吗?”
“还行,请问您有什么事?”林子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陈子扬不悦道:“两天不见这么客气?小林,我是想和你说,学生这两天就开学了,你继续带高一三班,教语文,有意见吗?”
林子锋想起殷莹莹对他的称呼,得了,是光荣的人民教师没跑了。
“好,我没意见。”
“嗯,年轻人就是要有迎难而上的精神!”
这话怎么听起来不对劲呢?林子锋忐忑地想,难道高一三班是超级精英班,怕自己带不动?还是差生扎堆的班,怕他被学生整死?
陈子扬开始诉苦:“三班人最多,也是成绩最不平衡的班级,最近好多家长都说我们学校搞不公平待遇,给家境富裕的同学开小灶,我们多冤枉?自家孩子不好好学,倒怪我们学校和那些优等生,偏偏还不能对家长说硬话。小林,你得多费心——让你担任班主任,还行吧?”
抽冷子来这么一句,林子锋反应半天,下意识道:“呃,行。”
“嗯,好好干,虽然你是第一次当班主任,但年轻人不锻炼不成材,我看好你。今天周日好好休息,明天过来给你安排工作,接待新生入学。”那边挂了。
林宁举着手机发呆,到了也没搞清楚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