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第四十一章1月15日(1) 我们不能否认一个先进的企业队伍定然有着准确超人的办事能力,在在二楼的走廊里刘新生感到无望准备离开工程厂区挂着日本XX株式会社公司办公地点的时候,却被一个他从来不认识的日本工作人员给叫住了。 “您好,您是来找加藤的吧?” “对,我这有一份工程验收报告需要签收。” “加藤请假了,今天一整天都不会来上班。” “怎么!您是说他一整天都不来上班吗?那可麻烦了!”刘新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菜园里原本带着蓬勃和绿意的茄子着了秋霜,表情顿时变得颓委和沮丧。尽管这件事的确很重要,但他绝不仅仅因为这件事办不成才独显出来的表情。经常的被拒绝和推托已经在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恐惧感。就像一个身体抵抗力极差的人,哪怕遇到一点点的风寒身体顿时就像要发生感冒一样。 “没错,我说的就是那个意思,不过我不知道您说的麻烦又是什么意思?” 在新加坡工作或者长时间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即使面对打交道的不是中国人,但在华人占有大多数的世界里,不会说汉话或者听不懂汉话定然是件麻烦事。为了需要和方便,最起码一定要学会说几句简单的日常用语,对于这里会说汉话的日本人刘新生早就不以为怪,为了跟日方的工作交流方便,他也着实的学了很多日语的日常用语。既然对方是以“您”相称,自己也不好高抬声调。 语言的魅力是不一定都完整的表达出来,点破一两个主题,接下来的表情完全可以代替语言,即使心里没有说出的话,人们通过透漏出来的一丝半点的话头一样从表情里猜透心里没有说出来或者不想说出来的话,甚至包括心里隐私。警官就是凭着这样的独门绝技攻破一个个罪犯心里的。 接下来的话刘新生尽管没有说出口,事实他说的麻烦是,如果这份验收报告不能及时签收,就不能汇总到NH公司的工程管理部门,不能及时汇总,HN公司的工程款就不能审批下来。每个月十五日是DD公司给工人开工资的日子,所开的工资是上个月尾结工程的总量,工程进度就是这样在一月月的累加中向前推进,企业的发展也在一环环链条的拉动下向深水区迈进,完善的程序,严格的制度,不苟私情的管理,人的作用是每一节链环的执行者和监督人。每一项工程在开工前和安装中都有完整的记录,避免一切蒙蔽现象的发生。日方监理验收结束,还要接受HN公司再一次的质量检查,为了赚到钱,为了使工程顺利的进行下去,DD公司只有严格的执行国际电力安装提出的质量标准,也就是得到人人的认可。 工人为了生活练就了高潮的技能,企业为了生存训练了高技能的队伍。 保障工资的按时发放,也是在稳定工人的工作心里。 刘新生手里拿的是一份很重要的工程验收报告单,如果没有日方监理的签字就不能及时上报到HN公司,尽管上报的日期没有固定在这天的十五号,但是晚一天上报就意味着晚一天得到HN公司的审批。就像是下个月的工资不能按时的发放,推迟到下一天,或者依次推迟下去再无定数。 尽管DD公司白墙蓝顶的彩钢综合办公室跟日本XX公司的全白彩钢的办公室距离不过几十米,走过去不到一两分钟的时间,但是这是两个国家的企业的办公场所,刘新生要找的人不在只好等上一天。尽管在加藤给刘新生留下的印象里是一个及其守时的日本人,但是谁又知道他请假的原因什么,明天会不会准时来上班? “您手里拿的是工程验收报告单吗?” “是,是,正是,但是加藤先生不在我只有回去等到明天。”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加藤不在但是他的工作并没有停止,昨天加藤向主管请假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下一天的工作交代,包括DD公司的工程验收报告,我领你直接去找主管签字。”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刘新生的心理被这个主动叫住自己的日本工作人员的问话像擂鼓一样深深地打动着震颤着。难道在他以往到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除了等到明天还有什么办法吗?难道在这个世界上把已经做好或者今天应该完成的事拖到明天有什么不合理吗?世界、时间、人生三者关系难道没有什么联系吗?人生的时间难道不就是在这个世界里一点点的被消耗掉了吗? 刘新生刚刚还是满腔的失落,被心里那句“加藤,您真是一个好人”的话顿时冲得云开雾散。 * 厚重、圆浑夹杂着些许沉闷的钟声敲响的时候,牛车水一天的繁华也由此而开始了。这是马安兴都庙院的第一声钟声,没有人知道这钟声是谁敲响的?也没有人知道在辽远的地方还能听到微微震颤钟声里包涵着什么寓意?没有人知道的同时也没有人关心。只有敲钟的人或者听得懂钟声的人才能说得清楚。 在这繁华的街面上形成了两个世界,马安兴都庙院的里面是一个世界,外面是一个世界,外面的世界变得越来越大,里面的世界就显得越来越小。不管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繁华和闹燥,这里依然是最清净的地方,不管你走在这条街的哪一个方向,如果问起哪里是最清净的地方,众手一指的方向一定是对准了马安兴都庙院的方向。每一个走进寺院的人好像都带着一种虔诚让这里的清静来洗涮一下自己闹燥的心理。 从早晨一睁开眼加藤就来到了马安兴都庙院,一整天都在这里度过,以至于使用寺院里的素水,来洗尽昨天或者以前许久留在脸上的或者沉积在心里的许久的污垢,好像只有这里的素水才能濯净灵魂里面的罪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问到加藤李西山灵魂里的罪恶是什么,他也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只有他自己才说的清楚。走进寺院里的人,每个人的心里好像都有无尽的可以忏悔的东西。 这繁华的背后是什么?是幸福,是和谐,还是忙碌,不可否认的是我们每一天的生活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忙碌时忘掉了一切,甚至连幸福也在这忙碌的指间悄悄地滑走了。 那是加藤李西山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如果说他小时的记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从这件事开始的。在加藤的记忆里留下印象最深的亲人是他的外婆,那时候他总在想一件事,如果外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将怎样活下去,外婆在这个世界已经活到很大的年岁了,无论是从她的外貌长相还是步履行动都有一种日薄西山阳光残照的迹象,对于外婆的长相加藤除了不忍心用语言来描述,甚至不忍心多看上几眼,好像每看上一眼都是在向她做最后的告别。更何况外婆总是在用一种如果我哪天走了以后你将要怎样活下去的话来叮嘱他,当然这只能算是一个人走后留下的遗言,留下遗言意味着在这个世界留下了遗憾,唯一减少遗憾的办法只好留下遗言。 加藤的父亲比他的外婆先离开世界的,他那时已经知道外婆说的走了以后的事了,外婆说的她走了就再也没有以后的事了,轮到该做事的是他了。 在加藤的意识里,很小的时候他感到自己就像在社会压榨下生存的微生物,即便是微生物也是需要阳光需要温暖的,没有脱离跟世界相融的共同体。 如果说他还感到世上还有一点温暖或者还有一点幸福可言的话,那就是每天形影不离紧紧地牵着外婆的手,外婆的手枯瘦的就像被风吹干的树枝,外婆的手就像宇航员走出太空舱的抓手,好像一旦松开了这只手就永远的跟世界脱离了一样,外婆就是他的全部世界。外婆一只手牵着他,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好像什么破烂东西都可扔进来,唯独没有一件值得称是珍贵的樱条篮子。街道也变得空空的,很少看到人的影子,偶尔看到人的面孔就像刚刚死去了亲人扔掉哭丧棒一脸的悲丧,外婆紧紧地抓着篮子,生怕不知什么时候从坍塌的废墟里或者落满尘土的枯草柴隙里蹿出无父无母像野狗一样的野孩子把篮子给抢了去。有时候加藤觉得自己就像是外婆从废墟里捡到篮子里一样。就像波及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地震造成的空前悲惨的场面,如果说这是天灾造成的地震还情有可原,可是人为造成的自我毁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是一少部分的主张和罪恶给大多数人带来了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