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王大路的话，周围的人不禁为程洋兄妹俩担心起来，他们都清楚程燕家里条件很贫苦，像吃官司这样的事情他们无论是金钱还是精力都是耗不起的。

正在这时，厂长苏有福拨开人群，皱了皱眉头说道：“怎么回事？”

“厂长，程燕把我的宋定窑黑釉茶碗摔碎了，我让她赔钱，她还死不承认！”王大路恶人先告状，他断定比起程燕一个小小的员工，苏有福更愿意相信他这个车间主任的话。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有权有势，说的话自然有人信，你无权无势，就算说破天，别人也不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

果然，苏有福听完话后，瞅向程燕：“这碗可能是你不小心摔的，但是既然摔碎了，那就要赔偿，你说对不对？”

“厂长，我……”程燕一时语塞，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自己人微言轻，话的分量自然比不上王大路。

苏有福的话让周围的人更加确信没权没势的人在这个社会更容易遭受各种不公平的待遇，纷纷对程燕投以同情和怜悯的目光。

顿了顿，苏有福继续道：“我看这样吧，一次性让你赔付八万块钱肯定太为难你，你分个期，把每个月的工资全部给王主任，直到赔完八万块钱。”

周围的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就算程燕一个月两千块工资，八万块钱也要赔三年零三个月，这王大路心够黑的啊！

如果每个月把钱都赔给王大路，那程燕吃什么喝什么啊？

可这并不是苏有福和王大路担心的事情，他们只管让程燕尽早把钱赔上，其他的和他们无关。

“厂长英明！”王大路在一旁附和道，露出得意的笑容。

程燕听完苏有福的话，内心犹如掉进万丈深渊，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辛辛苦苦攒钱给父亲治病，现在居然让她无偿干那么多年活，只为了赔一个破碗，她对生活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苏厂长，等一下！”这时一直站在苏有福旁边有些许白发的长者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他走到茶碗被摔碎的地方，蹲下身捡起残片对着阳光处，仔细打量了起来。

程洋此时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长者，一身白色宽松麻衣，下巴处留着一撮山羊胡，岁月的痕迹已经爬上眼角处，整体给人一种见多识广、博闻强识的感觉。

待长者慢慢转过头，缓缓开口道：“苏厂长，这个宋定窑黑釉茶碗确实是真品。”听到这，王大路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苏有福好奇的问道。

“只不过这只茶碗不是第一次被摔碎了，”长者用手捋了捋山羊胡，接着道：“也就说，在今天之前，这只茶碗已经被摔碎了，只不过有人用高超的工艺把它粘合了，让人看起来和新的一样，一般人是无法用肉眼看出破绽的。”

随着长者的话一出，办公室一片哗然！

“妈的，这王大路真不是个东西，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伎俩哄骗程燕。”

“王大路，你个丧尽天良的畜生，出门被车撞死！”

“狗日的，祝王大路生孩子没那个眼！”

在场的人均在心里把王大路的十八代招呼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