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件办好了，全挂在偏房的墙上，顾客抬眼能看到的地方。

“就，就这么成了？”站在路边，林兵嘴上叼着烟，抱着双臂，呆呆地看着院子。

丰向东从林兵嘴上拿下烟，放在自己嘴上抽了一口：“成了。”

“有，有点，没钱了吧，你都舍不得买烟了？”林兵问。

“你猜？”丰向东问。

丰向东嘻哈了两声：“还有八百。这几天，我觉得自己都成葛朗台了，讨价还价的感觉自己都臊的慌。”

“真难为你了，不过，真有有点空手套白狼的意思。”林兵咂咂嘴：“啊，大，大爷和二叔来了。”

丰向东扭头，父亲和二叔已停下电瓶车。前天他回去了一趟，和父亲、二叔聊起以前的事。爷爷曾有两个异性兄弟，一个姓申，经营作料调料，一个姓纪，也是厨师。申老先生已经作古，儿子继承了衣钵，依然卖作料调料，也仍是竹竿巷南头第二家。纪老先生还健在，刚**时，纪老先生就下海开饭馆，后来越做越大，和顺酒楼就是他家的，如今生意红火。爷爷生前也想开一家自己的饭馆，但没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纪老先生和爷爷还有一层特殊的关系，那就是爷爷曾教给他做菜，两人既是兄弟又是师徒，因为这层关系，十年前两家走动还很密切。丰向东找父亲聊这些，并不是想让纪老先生帮忙，这几年两家已基本断了来往，气的二叔说什么，富易妻，贵易友。看着二叔那怨妇般的样子，父亲训斥了两句：“这事怪不了人家，是我们走动的少了，包括老申那儿。”

丰向东就是想和老申联系，爷爷生前说过的话，他仍然记着，一个真正的厨师，用的必须是真材实料，我们家将来要开饭馆，必须从申家采购。但可惜的是，二叔不想费心，也不是那块料。

父亲把丰向东拉到一边，告诉他，刚才已去过申记作料铺，申叔还记着丰向东，以后就去他们家进作料调料，而且申叔还说，和顺酒楼也一直从他们家采购。

父亲又生气地告诉丰向东，昨天王金芬上家去了，还是劝说不要开饭馆。父亲没同意，也有些火气：“我的儿子干什么，用不着别人来指点。”

丰向东笑了：“爸，这个没事，早晚我要让他们知道，不久的将来会变成酒楼，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福瑞酒楼，而且您有了孙子，就叫丰瑞。”

父亲瞪起了眼睛：“我孙子的名字由我来起，你给我严肃点！”

“是。”丰向东赶紧收起笑容。

父亲又严肃地说：“我再跟你说一遍，你爷爷曾说去过，饭馆想要开的长久，一是要真材实料，二是要不断改进厨艺，还要吸收其他菜系的精华。”

丰向东点头：“谨记。”

二叔还在一旁调侃林兵，说话磕巴，不能干服务员。林兵脸通红，连连说着：“什，什么服务员，我，我是二掌柜！”

父亲和二叔走后，丰向东、林兵坐在一起，商量大排档什么时候开张，怎么开张。老吴的意思是，放在月初，就是五一那天。林兵急不可耐，非要最快时间开张。林兵建议，开张那天，要多请些人来吃饭，还要请乐队来，壮场面。老吴点上烟，幽幽地提出了反对意见，不是怕花钱，而是丰向东的境遇，不能太过张扬。

丰向东折中了两人的意见，明天就开张，谁也不请。接着，他说了调料作料的事，林兵好像不以为然，老吴拍了一下林兵的脑袋：“向东说的对。”林兵笑了：“行了，谁是老板就听谁的。”

丰向东递给林兵一张纸：“去打印菜单，二十份，过塑。”

“好嘞。”林兵接过来，边往外走边念着：“水煮花生，五元，凉拌豆角，五元，土豆丝，六元——好，好，好吃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