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领着猎狗专门进山找山牲,接连几天见不到山牲影子的事情很常见。 但苏同远好像每次进山,总会有所发现一样。 被黑娃子挠了屁股那一次,陈安和宏山尾随在他身后,先是被他开枪惊出只香獐子,接下来又看到他跑脱的长毛狼狗被黑娃子追撵回来。 第二次就是这次山上,看到他念开山口诀,刚几步路就招惹出那么一大个葫芦包。 这到底是不是巧合,陈安也说不上来,只是有苏同远运气极好的这种感觉。 当然,陈安也并非完全瞎想。 陈平和苏同远交好,之前陈安觉得苏同远不靠谱,让陈平少搭理他。 但是自从苏同远屁股被挠,陈安和宏山帮他解除危机后,吴巧花的主动登门道谢加渐渐走近的关系,陈平和苏同远两人的交往,陈安也就没有再干涉。 在陈平面前,苏同远吹嘘最多的,莫过领着狼狗进山,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山牲没打中,又在什么地方追撵山牲没追上,或者是看到有叫不出名目的动物一闪而过。 不得不说,陈平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挺想撵山的,尤其是看到陈安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几乎想干什么干什么,感觉挺自由。 陈安能从他简单的一言一行中能感觉出来。 尤其是陈平从苏同远听说了一些山上的事情,回来总不忘津津有味地跟一家子说上一遍。 在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他那股子兴奋劲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陈安倒也能想明白,撵山的时候能见到很多新奇,也能遭遇很多惊险,对于陈平来说,就是新鲜和刺激,那是和平日里日复一日在做着差不多事情的枯燥决然不同的生活。 有这些想法很正常。 有的时候,陈安也在想,是不是让陈平也参与一下,但好歹是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亲兄弟,他还是比较了解自己这亲哥的。 平日里看着憨厚,但时不时总会控制不住地暴露出一些小毛病。 比如,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缺少耐性,偶尔还会发点小脾气,做事儿不果决,也在一些关键时刻豁不出去,事情不是很严重,但在撵山过程中,却会很坏事儿。 当然,很多人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包括陈安自己也是一样,都只是普通人,只是,陈安更懂克制,更有想法一些,加之好歹也糟糕地活过一辈子,心态更沉稳。 撵山,本就是人和猎物的较量。 出于保命的本能,在山中生存的野物,虽然很多时候看上去傻乎乎的,撞到人面前来了还不知道跑,但其实,它们比想象中敏锐谨慎得多。 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 陈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放弃领着陈平撵山的想法,当然,去刨竹溜子、打野鸡、撵长耳之类的小打小闹,还是可以在他有空的时候叫上一起玩玩。 至于进入深山,打那些猛兽,那是万万不能的。 还是让他过点安稳日子更好 也正是从陈平口中了解到苏同远进山的那些事儿,遭遇野物的频率太高,让陈安有苏同远运气很好却把握不住的想法。 当然,陈安对苏同远所说的那些是事情抱有怀疑态度的。 不过,他还真有想跟去看看验证一下的想法。 如果苏同远所说的那些是真的,那就有意思了。 刚刚在路上遇到,听苏同远的那些话,明显是有过这两次遭遇还不死心,还要继续这条路子,陈安心里其实挺期盼。 同时,他对苏同远口中所说的师傅,忽然有了兴趣。 方圆周边的村子里,没听说还有巫猎啊。 回去倒是可以让陈平帮忙探一探! 在岔往石河子村和岩房坪村的岔路口,陈安牵着冯丽荣的小手,哪怕觉得再舒坦,也到了放开的时候。 “安哥……明天还会不会来黑市场?”冯丽荣有些不舍地问,称呼变得亲昵起来。 陈安看着冯丽荣,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如果打到你老汉给我的单子上的那些野物我就来……总不能没事儿的时候,老是往镇上跑撒,虽说我也很想来……” 冯丽荣微笑着点点头:“我走了哈!” 说完,她转身背着背篼就走。 陈安看着她的身影,叮嘱道:“路上小心点!”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有啥子事情,记得来石河子村找我!” 冯丽荣回头看了陈安一眼,朝他轻轻摆摆手,顺着山道很快离开。 看不到人了,陈安才加快脚步往回走。 在岔往黑潭子村的岔路口时,他拐上两条路之间的山道,前往李豆花的茅草屋。 在宁家庆家里的时候,听到宁家庆去找过自己的师傅李豆花,想来这个时候李豆花应该也在家,就先顺道将买的月饼给他送过去。 谁知道,在能看到李豆花茅草屋的半坡山道上时,陈安被眼前看到的情形吓了一跳。 只见李豆花三间小茅草屋最右边那间的顶上正在着火,伴随着滚滚浓烟,李豆花正提着木桶,忙着往旁边的水沟里提水去泼。 陈安见状,赶忙背着背篼,领着四条猎狗顺着山道朝着山沟里狂奔。 到了地方,冲进院子里将背篼随手往旁边一放,本想去拿盆子帮忙端水灭火,却发现火势越来越大,又是从顶上烧开的,那个高度也不好浇灭,干脆跑到茅草屋左侧,将山墙上挂着的木梯子取下来,往屋檐上一搭,三两下爬到顶上,将着火的茅草给抽出来扔到院子里。 这木梯子是他去年帮李豆花换房顶茅草的时候用钉子简单钉制的,房顶上的茅草,也是他亲手接过李豆花抛上来的茅草捆,从下往上,一层层铺到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