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璐又说:“快出来,老板娘回来了,旁边还有个不认识的男人。”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离开这恐怖的房间,当然没忘记把日记本带上。
一行人到窗边看,发现不认识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跟着老板娘一起走进了旅馆。
“什么人?新来的住客?”李远猜测。
阚云泽立在窗边,深深看了一眼,忽的开口:“说不定是老板。”
众人一愣,倒是没想到这个。日记本上确实有写到老板,至今一直未出现,他们只见过老板娘,另外,背包客提到的小女孩呢?
崔丹刚受了伤,赵璐陪她回房间处理伤口,剩下的人就下楼去打探情况。
四个人当中,谢白是不知人间险恶的单纯少年人设,李远是个办公室精英,阚云泽高冷寡言,这样看来比较擅长和人打交道的反而是黄毛王杰,混惯了社会,什么三教九流都有,只要他想,聊几句就跟挺熟了的样子也不是难事。
很快的,黄毛就靠在前台边上,和老板聊得多年老友一般,能说说笑笑了。
老板说:“旅馆旧了些,住得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提出来,别客气,客人的需求我们都会尽量满足的。我家婆娘特别闷,话少,但做的菜味道还是不错的,是吧?”
黄毛说话半真半假,接道:“是挺好吃的,尤其是那红烧肉,味儿特足,我们队里的小孩就很喜欢吃。”
老板笑:“是吗?那就好。”
黄毛说:“说起来,你们有孩子吗?我们队里就一个小孩,挺孤单的,都没人跟他玩。”
老板神情微僵,有些不自然,然后拧眉似悲伤道:“我们以前是有个女儿的,只不过她几年前就……”
“对不起,不小心提起你的伤心事了,”黄毛故作抱歉,又说,“介意问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老板:“我不想谈。”
黄毛一看,当即道歉转移话题,“说起来,房间有问题这个……”
“咋了?我现在就给你去看看。”
黄毛摇头,“不是我,是另一个女住客,昨晚她说热水器坏了,这天气哪里洗得了冷水澡,你看给她修修。”
老板问:“是跟你们一块来的那两个女的?房号多少?我这就上去。”
黄毛又说:“不是,是我房间那楼层的,在我们之前就在的女住客。”
老板皱眉,“你在说什么?现在旅馆里住的就你们这批人几个,没有别人了。”
黄毛一懵:“老板,你开什么玩笑呢?昨天我还看见她。”
老板不耐烦,扔出住客记录表,“我没事开什么玩笑,你不信自己看看!”
黄毛立刻翻来看,发现果真没有别人,顿时慌了,依旧求证地追问:“可我真的看到了,二十来岁,大约这么高,黑色卷发,长得挺漂亮,身材很好,嘴边还有颗痣……”
说到后面,老板突然变了脸色,十分难看,眼里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惊惧,恼怒地猛推了黄毛一把,“别瞎说些乱七八糟的,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再吵你就别在这里住了!”
这下黄毛真的是怕了,想到昨晚和自己翻云覆雨的那个女人可能是……鬼!
他怎么接受得了!
光是稍微一回想,那原本香艳美妙让人硬的场景,都变成了恐怖片的感觉,只让人毛骨悚然。
老板被黄毛吓得又气又怕,回自己房间了。黄毛也心情复杂到不行。
李远看着倒是挺幸灾乐祸的,跟黄毛一直就不对付,这会嘲笑他说:“昨晚你该不会跟那漂亮女人做了吧?爽不爽?跟女鬼做了喔,多稀奇,这够你吹一辈子了。”
黄毛气急,脸色极黑,拳头也在蠢蠢欲动,红着眼骂:“你别太得意,说不定她下一个就找上你了!”
李远正要反唇相讥,这时,谢白和阚云泽同时开口了。
“她找过我。”
李远和黄毛都震惊地看向他们,“什么时候?!”
“就今天找钥匙的时候。”谢白和阚云泽都相当淡定,一个冷静淡漠,一个天真无辜,“她有魅惑人的能力,保持理智不要搭理她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拒绝了她不会杀人?”李远有些不信。
谢白歪头耸肩,“可事实就是这样啊。”
艳鬼吸男人阳气的前提就是要迷了对方,如果一开始就看了美女走不动脚,脑子不清醒都不抵抗的话,当然一下就会中招,完全成了她的牵线傀儡,让做什么做什么。
阚云泽又说:“她是艳鬼,专吸人阳气,你看他的脸色,一晚上而已,身体内部就开始衰败了,如果去医院检查,很容易就能测出来。”
他这么一说,李远真细细观察了黄毛一番,果真憔悴蜡黄,比起刚见时瘦了一圈,只是因为看他不顺眼,之前没在意。
黄毛惧怕,阚云泽不说还好,一说他真觉得浑身哪里都不舒服,体虚无力。他一下想起了从到这里开始,就阚云泽一直是最淡定从容的那个人,看着就是个经验丰富处变不惊的大人物,过关对他来说小意思。
黄毛瞪眼,一把抓住阚云泽,差点都想跪下来求支招,“大哥,你是不是很懂这些?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是不是活不久了?救救我啊大哥!”
阚云泽腿上突然多了一个沉重的挂件,面无表情,并不太想说话,更不想要一个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小弟。
“松手。”阚云泽淡淡说。
“不!!!”黄毛嗷嗷叫,好像被人割了块肉似的发出凄惨猪叫,死抱着阚云泽的大腿,认定了他是个可靠的大哥,死活不放手,“大哥!求求你救我一命,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就是你的人,一定听你吩咐,你让我往东,我就决不往西!”
谢白则坐在一边,简直想抱着个瓜看好戏,两眼眨巴着,亮晶晶的。
他之前也遭遇过类似的事情,觉得心累,看对方就像看脑子有坑的人,但现在看别人这样,就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反而认为很好玩,挺好奇阚云泽会怎么回的。
“不需要。”阚云泽果断拒绝。
黄毛一脸惨痛,不放弃地继续哀嚎卖可怜表忠心,那坚持不懈的精神真是感天动地。
只不过,他怎么都没想到抱错大腿了,在场最粗大的金大腿偏偏是看起来最脆弱没用动不动就哆嗦眼圈发红的少年谢白。只要能抱得紧这只粗大腿,别说支招,让一秒过关回现实世界都不是问题。
但很可惜,没人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