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哲又一想,只能哑然失笑,眼下相片上的青年男子这么瘦,怎么可能和自己知道的李思民是同一个人呢?
想到这里又赶紧道:“可能是我搞错了,应该是同名同姓而已。”
李母深深地看了白哲一眼。
这时候她才察觉自己刚才根本没有提李思民的名字。
白哲见李母奇怪的神情连忙解释道:“哦,李可曾跟我说过,她的父亲叫李思民。”
这话如果李可不在场还好,当着李可的面,很轻易地就被李可识破了。
明知白哲说谎了,但李可并没有揭穿,而是很配合地点点头道:“嗯对,是我告诉我们领导的。”
李母嗔怪地看向李可道:“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旋即扭头看着白哲道:“这没什么,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希望今后你多替我也算替李可多留意一下吧,我们母女一定感激不尽。”
白哲拍拍李母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阿姨,我会留意的。”
说完白哲端起热水抿了一口站起身道:“那时候也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暧好的,那阿姨就不挽留你了,路上慢点。”
虽然自己只比白哲大了十二岁,但当着李可的面,白哲称呼阿姨一点也没毛病。
在母女二人的相送下,白哲骑着小木兰离开了李可的家。
李母深深地看着女儿,推心置腹地问道:“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你们领导了。”
李可用手指搅着衣角,低下头没有回答。
李母摸摸李可的头,叹息道:“闺女啊,当妈的知道你的心思,你看你领导的眼神,妈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由地就想到了自己的伤心往事,嘴里念叨起来:“不过妈还是要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走妈的老路,当年妈也和你一样,是个人民教师,但是自从遇到了你爸,就改变了一辈子的命运。”
“妈,你别说了。”李可的声音好似蚊子一样,瞬间就把头埋地更低了。
她知道,她的爸爸当年就是镇里的支书,然后一纸升迁,从此就再也了无音讯,把她们孤儿寡母丢在了偏僻的小县城。
这一等就是二十多年,叫她如何能够释怀。
……
清晨,白哲早早地来把李可接走,很明显李可的眼中又多了一份清澈。
也许,经过一夜之后,她对白哲的这份信念更坚定一些了吧,在白哲的身后,将他抱的更紧了。
【要是能一直这么走下去,该多好。】
陈村北地林场。
大型的挖掘机和铲车发出阵阵轰鸣声,将眼前的树苗全部推倒,然后一辆接着一辆把新鲜的泥土堆出了一个庞大的土堆。
无数纤细的树干被折断,提前结束了生命,犹如刚刚经过激战的战场,横七竖八地倒在一旁。
一辆面包车在工地旁边停下,白哲从上面走了下来。
紧随其后的,是陈德才的捷达还有镇里其他几位副镇长的车驾。
白哲放眼望去,两千亩的土地一马平川,明天就可以成为奠基仪式的主会场。
等陈德才走过来,白哲开口道:“陈书记,这些树苗就这么毁掉多可惜啊,为什么不能提前利用起来呢?”
陈德才迎着风声大声道:“太仓促了,根本没时间,林场主也想卖完来着,可是我们等不起啊。”
白哲心道:【他卖完个屁,明知道镇政府等着要拆迁动工,就算能卖也不会去费那力气,直接让镇政府一竿子全包赔,怎么也比光赔土地使用违约金来得更实惠。】
但林场主这样想是人之常情,但作为镇政府的领导人,这样想可就不对了。
“这是不拿国家的钱当自己钱啊,用起来是真不心疼!”
白哲的话让陈德才听着有点刺耳,心道:【就你知道省,这么大的事情,什么钱都看的真,事情能顺利办下来吗?真是幼稚!】
“白镇长啊,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的任务,主要就是如何快速有效地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不从群众利益出发,事情怎么可能办好,还怎么向党和人民交差?”
陈德才很会说话,直接把矛盾转向了人民群众的利益,就算白哲说到天边也别想反驳。
但白哲只是轻轻一笑,没有接陈德才的话茬,而是指着那些树苗道:“现在让人把这些成活的树苗集中起来,这可是国槐啊,一根树苗起码要几十块钱吧?跟县里园林局打声招呼,把它们全部种在工业区周边,能省不少钱呢。”
陈德才眉头皱了皱【你说的轻巧,开发区道路绿化早就承包给县园林局了,你说打招呼就打招呼吗?人家凭什么听你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哎呀白镇长,你就别瞎操心了,人家园林局有自己的整体规划和绿化标准,咱们还是干好自己的事最紧要。”
白哲随即回道:“什么事紧要?我看这件事就很紧要,一棵树苗三十块钱,你知道一万棵是多少?三十万块呢,你看看这有多少,恐怕不止两万棵吧?为政府省钱,这怎么叫瞎操心呢?”
陈德才缓缓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