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辰绘在被窝之中抱紧四肢。
她恨不得将自己从一个几百位的圆周率蜷成一个简简单单的3.14。
真·委屈成球。
夜色融融,窗前的兰花开了,在清新香气的熏染中,韩辰绘迷迷糊糊入睡。
郑肴屿在静默中注视着天花板的纹路。
他慢慢地坐了起来,回侧过脸——
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刚才他们两个光顾着划“三八线”了,甚至没有拉上窗帘就睡了。
郑肴屿若有所思地看着韩辰绘。
月光洒上她的面容之上,像碎了的珍珠,唯有“美”之一字。
作为一个……好吧,郑肴屿姑且称之为“演员”,韩辰绘显然是不及格中的不及格。
前阵子他去魔都处理分公司的事情,听着各个部门的主管失去灵魂的年度报告,最后他进行结案陈词,一年一度的会议宣告结束。
他走出会议室,两个小秘书正在看最新上映的《水光之恋》。
郑肴屿竟然破天荒地在秘书室外站了一脚。
魔都那边的董事长秘书是新上任的,对郑肴屿的私人生活不甚了了,就知道太子爷已婚,但太子妃是谁就不知道了。
两个小秘书一边摸鱼一边吐槽:
“——韩辰绘这演的是什么啊?是哭还是笑呢?”
“——你管她是哭还是笑,长得好看就行了,我刚才进来,看她撒娇就演的不错,可塑之才。”
“——那明明是发怒啊!你没听她都骂‘我恨你一辈子’了吗!”
“——啊?这……这……原来是这样的吗……”
“——哈哈哈哈哈我滴妈快收了神通吧韩辰绘!”
郑肴屿面无表情地看着秘书室。
董事长秘书赶忙去敲秘书室的门:“上班时间,想看电视剧可以,立刻回家!”等到他骂完小秘书们转过身,只见郑肴屿已经走远了。
过去,关于韩辰绘的事业,在郑肴屿这里没有秘密,她演了什么剧,上了什么节目,拍了什么杂志,他都了如指掌,但他没有时间去看,也没兴趣看。
如今亲眼一见——
且不说那个脑残偶像剧的剧情如何,就韩辰绘演的那个东西……
是真的超出正常人类的理解范围。
但不知怎么的,他下午开会的时候,脑海中便总是浮现起韩辰绘在《水光之恋》中的表演。
那个小秘书说的没错,韩辰绘就是一个神奇到只想让人跪求她收了神通的奇女子。
她能让她所有的表情、语调,看起来、听起来都像是在撒娇——
尤其是面对他的时候。
日常的她就很像撒娇了,委屈的时候像,炸毛的时候更像,当然,高丨潮的时候最像。
大概是专属于她的一套——
绘声绘色。
绘言绘语。
虽然把韩辰绘放出来演戏,约等于放出来生化武器,她却又能接到不少小三剧本。
凭借的就是美貌。
不得不说她要是不去演戏,而是老老实实做一个静态花瓶,那么即便是前唐出土的也不见得有她名贵。
而这样一个几乎让全国的男人垂涎欲滴的花瓶,正睡在他的身边。
-
“唔……”
韩辰绘哼唧了几声,从梦中转醒。
如水的月光里,郑肴屿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中看着她。
韩辰绘眯着眼睛,非常不满地挣扎起来,一只手在床被上摸索着,口中哼哼:“三八线,我的三八线……”
郑肴屿不理会她,更不会去理会什么“三八线”。
三八线没了,且又莫名其妙的成为郑肴屿口中的小羔羊。
韩辰绘怒了。
“你……你不要碰我!”
“辰绘。”郑肴屿贴着韩辰绘的脸,呼吸交融,“我要去美国了,航班是后天凌晨。”
私人飞机也需要提前约定航班。
“…………”韩辰绘一愣,她眨了眨眼,“多久?”
“快则一月,慢则两月。”
韩辰绘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虽然这段婚姻里充满了荒谬,但结婚证是真的,婚戒是真的,婚姻的事实也是真的。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和郑肴屿不是过家家,是真的结婚。
就算未来一片黑暗。
洞房花烛夜,他就要了她。
干什么要和自己作对呢?
韩辰绘从来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人生在世就是要在能享受的时候好好享受啊——
七情六欲。
饮食男女。
-
太阳高悬。
韩辰绘是被催命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叮叮叮——”
韩辰绘闭着眼睛,在床头柜上摸索,凭借肌肉记忆胡乱划了一下,半死不活地“喂?”了一声。
朱芷欣听出韩辰绘满满的睡意:“我的老天鹅!你在干什么?还睡觉呢?快起来看看几点了?妖物!快现出你的原形!”
韩辰绘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不甘示弱地和对方演了起来:“你说朕是妖物?大胆毛贼,胆敢犯上作乱——”
“…………”朱芷欣一盆冷水,“就你那个演技你在这演尼玛呢?”
韩辰绘懒懒地笑了一声,吐出舌尖“略略略”。
“如果阁下不服,请下英雄帖,我们二人在广大英雄豪杰面前决一死战。”
朱芷欣突然画风一变,“嘿嘿”地淫丨笑起来:
“我明白了,怪不得都下午了你还睡觉,又怪不得被吵醒立刻支棱起来和我演上两个回合……看来是郑先生回来了啊,冬果那边新婚,你比她牛逼,你是小别胜新婚呦~怎么说,郑先生那活儿从来没让江东父老们失望过吧?看起来你挺满意的呗?”
“…………”
韩辰绘这才睁开眼,身旁空无一人。
她摸上去,尚有余温。
看来郑肴屿也刚起床不久。
“算了,老娘不和你演了,没意思。过两天陪我去捉奸,我已经初步掌握了敌方的嫌疑人线索和犯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