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看到陆知许来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委屈劲儿也上来了。
“夫人,您可要帮帮我们郡主啊,她快要被欺负死了。”
“年糕。”嘉敏轻斥一声,“你先出去。”
年糕也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曲了曲膝,就退了下去。
“刚回来就来我这儿了吧?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陆知许坐在她旁边,“说什么胡话,我要是怕麻烦,就不会把你接出来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嘉敏讥讽一笑,摇了摇头,“我以前或许从来没有看懂过他。母亲去世时,我还小,印象中那时候的他每天都浑浑噩噩的。姐姐说,父亲失去了他的至爱,太伤心了。”
她咧了一下嘴,不知道是哭还是在笑,“我以为,他对母亲用情至深,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娶。可是男人啊……”
怎么说呢!只当是那女人蛊惑了他吧!
他想娶妻,也是人伦大事,可也用不着拿女儿祭天吧!
“他还是想让你嫁人?对方到底是谁啊?”
嘉敏郡主低下头,“中冠侯。”
“啊?”
陆知许忍不住惊讶出声,“他不是……”
朝中无人不晓中冠侯,但是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否则没有人愿意提起他。
那个男人,怕已经是古稀之年了吧?
当年中冠侯干了许多糊涂事,老家伙把女儿,孙女都送进了宫,他结党营私,养了许多门客。
如果说这些尚未触碰到天启帝的底线的话,那么他企图向太子下手这件事,就是中冠侯倒台的致命一击。
那时太子才多大,稚子而已,却差点死在中冠侯的设计之中。那时天启帝还不知道世上有何二贵这个人,把太子当成心尖尖宠,哪里能忍受这种蔑视皇权的挑衅?
于是,中冠侯送进宫的女人都死了。
天启帝下令查抄中冠侯的家,除了他一人,府上百十余口,全都死了。
偏偏还保留了中冠侯的爵位。
最可笑的就是,这老东西真的怕死啊。
全家死绝之后,他居然上山修道,一副要与世俗告别的模样。
如今都七十岁了,居然还要娶亲。
陆知许冷哼一声,“你爹还真不怕死啊,连中冠侯都敢招惹。”
“那女人不简单,我怀疑就是她在从中作梗,离间我们父女的感情。”当然,她爹也不是人,最终下决定的人还是他啊,要是他不同意,别人怎么离间也没有用不是。
还有……
她这么多年为了家里付出那么多,甚至为了保住家业不被人吃绝户,还装出一副跋扈嚣张,无法无天的样子,搞得自己的名声都坏了。
可换回了什么呢?
她被亲生父亲,像破麻袋一样扔了出去。
让她嫁给中冠侯,还不如杀了她。
眼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知知,我该怎么办?”
陆知许抚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你就在我这儿住着,我倒要看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