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帝竟然下了罪己诏,那文绉绉的内容,老百姓读都读不明白,只能找秀才公帮忙讲一讲,这个罪己诏到底讲得啥。
秀才先是把罪己诏读了一遍,然后开始一句一句给大家解释,解释到最后,大伙明白了,闹了半天,这天启帝是个昏君,大坏蛋。
成王不是出兵失职,错失军机被敌军杀了,而是这个皇帝老儿嫉妒人家,把成王连同他的部下都祸害死了。
几万人啊!
哪个儿郎没有父母妻子,哪个孩子不是爹娘的心头肉啊。
还有凌家的事,当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说老侯爷杀良冒功,干了缺德事。
不少人不明真相,都曾经骂过凌家的人。把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杀了,冒充是敌军,悍匪的,能是什么好人?
凌家一家判了流放,结果在路上被马匪给杀了。不知道消息的时候,还骂过凌家人,说死了干净,死得好。
结果呢,都是天启帝这老东西陷害的。
老百姓们心中五味杂陈,说吧,怕脑袋掉了,不说吧,心里也太憋屈了。
最关键的是,这天启帝死要面子,非说自己是受奸人蛊惑,才会做下错事。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老糊涂虫,锅都甩给了别人。
可是谁让人家是圣上呢!
他们这些老百姓根本够不着边,说不上话啊。
罪己诏一下,满京议论纷纷,只不过人们都不敢在明面上议论,都是私底下说说。
朝野震动不安,人人自危。
顺德郡主的死,是昭告过天下的,所以真的顺德死的时候,更加悄无声息。
之前的假顺德,好歹还有陆知音给收尸下葬,算是全乎了这一生。可真顺德呢,罪人,死不足惜,连尸身都没有人给她收,下场可谓惨透了。
与此同时,凌家也恢复了名誉。
当年凌家的世子爷凌飞羽,如今算是把门楣又支起来了。
如今已经毁了容,身有残疾的凌飞羽,带着凌赟和凌犀接了圣旨。
“凌阳侯,接旨吧。”
凌飞羽的手都是抖的,“臣,接旨。”
他只说接旨,没说谢恩,懂得都懂。
来传旨的钱公公也怜惜他的遭遇,自然不会揪着这点小事不放。
“恭喜凌阳侯,如今苦尽甘来了。”
“多谢公公,请公公喝茶,还望公公不要推辞。”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悄悄地塞到了钱公公手中。
钱公公刚要推辞,却听凌飞羽又道:“如今凌家沉冤得雪,圣上命我督造水泥场,造福民生。往后和公公打交道的地方还多着呢,咱们常来常往!”
“也好,那咱家就愧受了。”
“公公,如今寒舍简陋,改日侯府修缮完毕,再请公公喝茶。”
“好,咱家可等着了。”
钱公公回宫复命了,而凌飞羽则是泪如雨下,他心境的复杂,无人知晓,大喜大悲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爹。”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