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何小六才发现,击中自己的,居然是块孩童巴掌大小的青石,那石头原本是放在廊下垫花盆用的,却把他这个有功夫底子的人打得吐了血,实在是太丢人了。
直到现在,何小六才明白,上次柴大哥警告他的话,不无道理,是含有大智慧的。
“夫人这是何意?”
柴文举还想替何小六讨要个说法。
“何意?出手教训狂妄之徒!”陆知许冷脸怒斥道:“如今我们罗府与晋国公府确实再无瓜葛,可罗炽还是四品将军,圣上还未给罗家定罪,他一个小小的禁军,就敢口出狂言,说我罗家是阶下之囚?”
柴文举哑然,看了何小六一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打,白挨了。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陆知许拿起一块青石在手里掂了掂,当着众人的面用内力将青石化成一堆石粉。
石粉从她手中簌簌而落,禁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只不住的打鼓。
人家这一手功夫,便是他们一起上也拦不住,小六没死在她手里,都是命大的。
“将军,还搜吗?”
柴文举咬牙道:“夫人,是末将冒犯了,还请夫人大人不计小人过。”
“柴将军,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圣谕未下,大人应该约束下属,谨言慎行。”
“是,夫人教训的是。”
陆知许轻哼了一声,像是不耐烦了似的,挥了挥手。
柴文举赶紧带着人出来了,大门一关,门外的禁军们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真是奇怪了,一个深宅妇人,武功高也就算了,连气势也那么强。几句话压下来,竟然让他们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你怎么样啊?”
何小六捂着胸口摇了摇头,“没事,没事,人家手下留情了。”以她的功力,想要震碎自己的心脉,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现在只是受了轻伤,微微调养一下就好了。
“大哥,你说得可太对了,我……”何小六满脸羞愧。
“你还小呢!”慢慢来吧!
与此同时,西山大营营地之内,一切如常。
麒麟军甚至和来监管他们的禁军,监军打成了一片,要不是他们身上的铠甲穿着不同,都会让人误以为他们是一个营里出来的。
主帅营帐内,罗炽正在和一名壮汉在此商议着什么,两人边吃边聊,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贤弟,如今时局不稳,你应该早做打算。”
罗炽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这乱象,十几年前就埋下了伏笔,可惜圣上并未重视。”
“弟弟哎,你以为圣上不明白吗?他什么都懂,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壮汉放下酒碗,语气更轻了一些,“都是皇子,可心智,能力各有不同。他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只能以小搏大,却从没想过隐患该如何处理。”
“为君之道,如同治水,堵不如疏,可如何疏,却大有学问。”
一味的打压,只会让人触底反弹。
“所以,眼下该是站队的时候了。”
罗炽皱眉,“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再说,麒麟军不参政,师兄你是知道的。”
一句师兄,可把马言叫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