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童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被吓得瑟瑟发抖。
马车里的人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曾几有些担忧地问道:“夫人,这是……”
陆知许让他们安心,下车上前询问:“你们……”
她刚开了个头,那群人竟然呼拉拉地给她跪下了。
陆知许差点飚出国粹,悄悄向后退了一步。
跪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精瘦的老人,看起来有六十多岁,皮肤黝黑,手指骨节很大,一看就是做惯了农活的。他旁边跪着一个小娃娃,才四五岁的样子,皮肤有点黑黄,头发也细软软的一撮,看样子就是营养不良。
“恩人,东家,我们都听说了。”老人开口道:“我佃了一辈子的田,从来没有听说过三成租子这种事,今天也算是开眼了。”
“是呀,东家,您可真是活菩萨啊。”
也有人不太相信李井的话,扬声问道:“东家,李瞎子说您只收三成租子,遇到年景不好的时候还免租,是真的吗?”
“就是啊。”
“是真的吗?”
来的这些人当中,有不少人都对陆知许的话保持怀疑态度,他们虽然不太相信,但是依旧选择跪下来,也是一种手段。算是把东家逼到了一个道德的制高点上,不管有用没用,试一试又不亏,穷人的膝盖不值钱。
“都起来,起来说话。”陆知许上前,将带头的老人和孩子扶了起来,后面的人稀稀拉拉地站起来,都朝陆知许看了过来。
他们的眼中有期盼,有迷茫,还有紧张和麻木。
陆知许伸手拍了拍孩子膝盖上的土,顺手从衣裳兜里掏出几块用油纸包着的松子糖,递给他,“吃吧!”
“哎哟,可使不得。”老人急坏了,又不敢拦着,生怕惹怒了东家。
小孩子眼巴巴地看着陆知许手里的糖,不敢动。
陆知许蹲下身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把糖送给你吃。”
她感觉自己和小孩子搭话的手段有点恶劣,好像一个老巫婆。
“我叫小柱子。”
“小柱子,真是个好孩子。”陆知许把糖给了小柱子,老人见了,连忙让小柱子给东家磕头。
陆知许一把拦住了祖孙二人,心里十分不好受。
就几颗糖,他们差点又给自己跪下了。
“乡亲们……”
陆知许尴尬地想在地上抠出一条地道来,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大伙。
“李井说得没错,我只收三成租子。遇到年景不好,收成低,有天灾的时候,我不收大伙租子。”
陆知许话音刚落,面前的老老少少又齐刷刷地跪了下去。有些人甚至以激动的哭了,还有些人忍不住一个劲儿的说谢谢,给陆知许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