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谎言终有被拆穿的一天。
陆知许想到这里,不由得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做好了要面对狂风暴雨的准备。
没办法,瞒不住了,儿子长大越来越像爹,被看出来也很正常。
陆知许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心吊胆地问道:“像谁啊?”
“像凌家小少爷。”
啊?
陆知许觉得她酝酿了一肚子的说词都用不上了。
像凌家的小少爷?
“娘,是像我舅舅?”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我又没见过,怎么会知道。”
张氏也是懊恼,“瞧我这记性。你那时候才多大,自然不记得小少爷的样子。”
她说到这里又是感慨,又是难过,“人老了,就爱想以前的事儿,看谁身上都有故人的影子。”
“外甥多似舅,凌家小少爷是我舅舅,宝儿是我儿子,像几分不也是正常吗?”
陆知许这话安慰了张氏,让她心里宽慰了不少。
“你说得对。”张氏有些有心地问道:“宝儿满周岁了,还不会说话,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也不怪张氏担心,大雁说话早,虽然小时候说话不清晰,但是周岁的时候,已经能说很多个单字了。
宝儿只会啊,说什么都是啊。
“宝儿没事,就是说话晚。”陆知许安慰她,“你不用担心他,他是我儿子,我还能害他嘛?”
张氏听了她的保证,放心不少,转过头又小声问她,“你是真的想教枣花医术?老仙人同意?”
陆知许漫不经心地道:“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是功德,咋可能不同意嘛。”
“这世上多一个大夫,就少千千万万个病人,众生皆苦,多一个医者行善,不知道要多救多少条性命呢。”
“我倒是不怕别的,就怕她学的时间太长了,耽误了日后说人家。”
陆知许有点困,安全的环境,张氏的低喃,都让她昏昏欲睡。
“女人也不一定要说人家嘛,自己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那怎么能一样。”张氏听到她这话就急了,声音都不自觉得提高了两分,“女人得有依靠,你可不准有这种想法。”
我一个人带大宝儿也挺好的。
陆知许知道这话说出来也没有意思,张氏的想法根深蒂固,后世许多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都没有办法完全摒除结婚是女人一生的保障这种想法,更何况她是古人,说了也是白说。
“哎哟,宝儿还小呢,说这个干嘛。再说,我又不能过普通人的日子,大仇未报,说什么都是空谈。”
“你还年轻,总要过日子的。”张氏轻声道:“还有以后呢。”
陆知许真是怕了她叨叨这些事儿,连忙坐起来,准备回厢房自己屋里睡去。
张氏不许,“外面冷,你就在这儿歇下吧,来回折腾受了风寒怎么办?”
陆知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知道今天晚上耳根怕是要受罪了。张氏这样,分明是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可是张氏却什么都没说,吹了油灯,给宝儿盖了盖被子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