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外甥女不上道,那他这做舅舅的就得帮衬帮衬。经过和姐姐、姐夫一番协商后,魏大铭想出个终极点子。他们只给顾雨菲掏了点安家费,至于到东北后的其余开销,那就彻底不管了。能捱你就捱,捱不住就找许忠义要“情书”去。
这是典型的撵鸭子上架,很残忍,也很不人道。好在顾雨菲是“五四”之后最有骨气的女青年,宁肯站着死,也不跪着讨饶。无论你如何威逼利诱,她就一个对策——决不屈从。因此为了省钱,她一路上是吃齐公子,喝齐公子,弄得齐公子最后,就只能天天啃面包了。
“姐!姐夫!”找来顾雨菲的父母,魏大铭气急败坏地问道,“她是你们的亲生闺女吗?甭是在医院产房跟人家搞混了吧?”
“大铭,你这叫什么话?”老姐姐不愿意了。
“不是……我瞧你们老两口都挺善解人意的,怎会生出这么个倔种?你确信没搞错?”
一封情书竟能引出顾雨菲的“身世之谜”,这点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连远在沈阳的许忠义,都没想到重庆会有那么多人想打他主意。
“老许啊!你知不知道,连毛**看过你的字后,都是赞不绝口啊!”刚一见面,老孟就给许忠义带来个意外消息,“他说让你干地下工作有些屈才了,就应该把你弄到延安,去当个鲁美教授。”
“毛**夸我?”许忠义万万没有想到,他那一笔涂鸦,连**的领导层也给惊动了。
“你先别得意,呵呵!毛**看到的,是你在冀热辽根据地写的认罪书。”
许忠义的脸,红得像葡萄……
“不过呢,你应该感到自豪。在我党所有地下工作者中,个人材料能被**亲自保管的,你是第一个。当然了,这并不表示你在工作上很有能力,而是**对你的字,几乎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哦……”许忠义感到有些失望。没想到**欣赏的,竟然是他的不务正业?
“**说,这些字如果不是写在普通信纸上,那就完全可以和你的《怡情帖》相媲美。对了,他还给你那张认罪书起了个名字,叫做《自赎帖》。”
许忠义的脑袋,快垂到脚面上了。一个搞情报的人,如此地引人注目,这恐怕不是好事。因此他暗下决心,今后除非必要,否则他连一个字都不会再写。
“还有件事想告诉你,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老孟说这话时,表情明显夹带着一种无奈,“第一女中,也就是原来的同泽女子中学,准备请你去给学生教授书法。估计用不了多久,邀请函就会通过于秀凝,转交到你个人手中。”
“那就去呗!我没意见。”
“可你不能去啊!”老孟哀求道,“你这一去准保坏菜!”
“嗯?坏菜?有这么严重吗?”
“小丫头就在女中读书……”
“啊?”
偷眼瞧瞧许忠义,老孟是懊悔不已,“唉!这都怪我。你说我这脑子……它当初是怎么想的?啊?沈阳那么多学校,为什么别的不选,非要把小丫头整进这间学校?”
事到如今,这还能怪谁呀?一个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