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入党申请书,从表面上看并没有太大问题,该六畜兴旺还是六畜兴旺。但将它无意翻过来时,纸页背面却出现了令人费解的现象——墨迹浓淡不均……
“怎么会这样?”啃着小指甲,小丫头越想越迷糊。
一般人写字都是在桌面上完成的,除非桌面不平整,否则绝不会出现深一脚,浅一脚的现象。可许忠义则不同,他是将纸铺在夯土地上,用脚写成的文章。地面的不平整,便会直接造成字迹透过纸背的力度差。
为找出答案,小丫头还特地搜集了许忠义以往的作文。纸还是同样的纸,可除了开始几篇没有任何疑义外,往后的文章中,全都出现了这个特点。
“怪事,别人怎没出现这种现象呢?”和他人的作业进行对比后,她找来曾与许忠义同寝的王胖子。可王胖子说,自从许忠义患了重感冒,由于怕传染,所以就一个人住了。在他“闭关修行”的那段日子里,这小子究竟干过什么,谁也不知道。
“重感冒也不至于总是一个人住啊?他痊愈后呢?也是一个人住?”
“是啊!”王胖子点点头,“本来他是该回来的,可他原先的铺位被新兵占了。这样一来,他就只好一个人睡柴房。”
“柴房有桌子吗?”
“有啊?还是新桌子。”
“那就奇怪了……”
问清了许忠义的发病时间,小丫头惊异地发现:出现奇怪现象的作文,都是在他独居以后。
“哦!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许忠义那屋子最脏,满地都是墨水。”
“墨水?”小丫头有些迷惑了。桌子是新的,也就是说,那张桌子基本上没怎么用过。可他不用桌子写字,难道还趴在地上写不成?突然灵机一动,小丫头开始大胆假设起来:他会不会是用脚写字?如果把纸铺在不平整的夯土地上,出现这种情况也就再正常不过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满地墨水的情况,这也很好解释:脚丫子毕竟不是手指头,感觉和灵活度均不够。掌握不好蘸墨剂量,把墨水滴得到处都是,这原本也无可厚非。
如果真是像她所猜想的那样,一个问题便出现了。这许忠义好端端的,既没缺胳膊也没断手,可他为什么要用脚写字?
“这期间肯定发生了某些事情。”不知不觉中,小丫头提高了警惕性,“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事瞒我?”
再想去柴房查证,这已经不可能了,因为部队现已离开了冀热辽,在沈阳外围的苏家屯驻扎了。迫于无奈,小丫头本着一名**员的高度责任感,正式向组织汇报了自己的发现。
可马副政委(就是原先的马政委)在听过小丫头怀疑后,只是略微感觉有些“惊讶”,随后又不痛不痒地安慰了几句,便请她先回去休息了。
“哼!官僚!”小丫头又气得不行不行了,她认为马副政委就是在敷衍自己,“不行!我是**员,本着对党负责的态度,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于是她连夜写信,把自己所怀疑问题,以最快的速度上报给军分区。但没过多久,这封洋洋洒洒的万言书,就落在许忠义的手里。
提笔画圈,一一勾勒出小白老师写的漂亮字,临了数了数,许忠义笑着说道:“不错,这五十二个字还算可以。”
“小许啊!我知道你是书法行家,可咱工农子弟的字,你也不用这么瞧不上眼吧?多夸几个你能死啊?”敲敲桌子,老杨不怀好意地笑道,“呵呵!这个小丫头啊,我都没想到她心思会这么缜密,一眼就看穿你的破绽了。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吧,现在被人给盯上了,那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还能怎么打算?和她周旋吧!
“唉!你说这个小丫头啊……”叹口气,老杨感慨道,“这么多人不盯,偏偏就盯上了你?你说说,这是个什么性质的问题?”
许忠义笑而不答,他在小丫头字体旁边,又写上了自己的字。两相对比下,一个是单纯的字迹隽秀,而另一个,则是自成一体的书法大家。
“她要能看到你的字,这心里指不定得怎么想呢?”老杨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讪,“从我个人经验出发,没准她都能崇拜你。”
“只要不恨我欺骗她,那我就心满意足了。”撂下笔,许忠义苦笑道,“我还真没想到,这小丫头也是个干情报的好苗子?”
“是啊?连我都没想到。呵呵!这下你头疼了吧?”
“唉!老杨啊,咱就别说笑了。我明天就走了,可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儿,你说该怎么办吧?嗯!以小丫头的个性,没准她会纠缠到底,不把我查个底儿掉,估计是不会罢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