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健一听,豁然而起,他显得极为诧异,刘大夏进献的章程,瞬间被他丢在地上,激动的问道:“陛下召吾等他好了?” “方继藩治好的。” 刘健与李东阳诸人面面相觑,每人的目光里俱是透着不可思议。 刘健此时,已是大喜过望,顾不得这刘大夏,心急开口。 去暖阁,见驾!” 刘健这一大把年纪,却几乎是小跑着到暖阁的,气喘吁吁的到了暖阁,却被宦官拦住。 “刘公,请稍候片刻。” 刘健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 宦官道:“陛下有些私事,所以请刘公稍待片刻,待会儿陛下自会召见。” “私事”刘健顿时一肚子都是疑惑,陛下从前,极少有私事啊,什么事,比政务还重要。 陛下莫非变了 暖阁里。 朱厚照还是老老实实的跪着。 其实习惯成了自然,膝盖磨出了茧子,倒也没那么难受。 可痛的是心。 为啥父皇宁愿相信老方演技,也不同情他的无助呢? 他悄悄抬眸,却见父皇端坐在御案之后,也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了许多的信笺。 弘治皇帝开始信了。 一想到那些孩子,他心里暖暖的,皇帝毕竟是皇帝,水平就是高,为了信,他专门将所有信的主人都列出来 张小虎、许杰、宋金波、赵昊 当然,那些xxoo的署名,其实也很好归类,因为有的人是xxo,有的是人ooo,有的人是xxx,总而言之,总有迹象可循。 他列了一个长长的单子,接着再对照着信,开始信。 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啊。 可弘治皇帝乐于如此,整个人显得很有精神,双眸里不禁掠过丝丝光彩。 他先是取出白纸,写下:“张卿家,卿之朕已阅,卿” 想了想,笔却顿住了。 似乎太郑重其事了。 倘若这样,学童们看得懂吗? 弘治皇帝苦笑,随即将这纸信揉碎,丢到了一边,又取一封信:“张小虎,信朕已阅,你的字不好,需勤加苦练” 这样写,不但轻松写意了许多,而且弘治皇帝写起来,也极是顺畅。 他一封封的:“xxoo,宫中虽有女官,却只照顾朕起居,你不可胡思乱想,朕自登基以来,废先帝旧政,亦打发了宫娥”顿了顿,弘治皇帝皱眉,突而抬头:“萧伴伴,萧伴伴何在?” 萧敬得知陛下龙体痊愈,又吃了粥,精神也恢复了,自是欢天喜地,一直都在暖阁外头守着,一听传唤:“奴婢在。” 弘治皇帝道:“朕当时登基时,裁撤了多少宫娥?” 萧敬想了想:“大抵是九百四十余。” “到底是九百四十几?”弘治皇帝不甘心。 “要不,奴婢去查一查?” “罢了。”弘治皇帝挥挥手。 萧敬道:“陛下,刘公等人,已到了。” “噢。”弘治皇帝颔首:“朕险些忘了,不过,朕手头还有些事,不妨如此,就请他们暂先去,到时朕去内阁探望他们,朕确实有许多事想和他们议一议。” 萧敬只好道:“奴婢遵旨。” 弘治皇帝这时,心里便笃定起来,提笔神情愉悦的写下。 “朕裁撤宫娥女官等九百四十余,朕不近女色,可见一斑,你年纪尚小,又不知宫闱事,何故如此言之凿凿,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好好读” 这一封封的信,写着写着,弘治皇帝自己都乐了。 一听父皇笑了,在角落里的朱厚照本是无精打采,一下子,虎躯一震,也跟着裂开嘴笑,可惜他表错了情,弘治皇帝压根没有抬头看他,不是对他笑的,朱厚照讨了个没趣,继续低下头数蚂蚁。 弘治皇帝心里想,朕竟和一些学童为伍,真是可笑啊,罢了,罢了,这信还是不为好。 于是想将写好的一封封信揉碎,可手还未动,心念却是一动,似是内心深处,触动了某一根心弦,弘治皇帝愣了片刻,却又笑了,摇摇头,继续提笔,。 方继藩自宫中来。 说是去西山,可一宿未睡,哪里还肯出城,坐着等在宫门口的马车了府邸,下车,刚要进门,身后有人道:“恩师。” 方继藩诧异的头。 却见王守仁背着行囊,孤零零的站在自己的身后,整个人显得很落魄。 恩恩师 方继藩不禁皱眉。 还有这家伙怎么锅碗瓢盆全带来了,好吧,也不是锅碗瓢盆,而是背着远行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