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看他了。
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也是想他的?
“殿……殿下?”王公公见他不动,擦了把额角的汗,小声提醒了一句。
扶离眼底的温柔瞬间褪去,重新被寒冷讥笑所代替,随即下了马。
今天注定是个不太平的日子。
宫内人心惶惶,都在对开宫门迎接祈国大军进来一事议论纷纷。
尤其是看见扶离进了乾坤宫足足待了整个下午才出来后,众人内心更加恐慌了。
夜幕低垂,幽暗的小道上借着幽幽月色,印出两道影子。
“殿下,属下已经全都布置好了,只等您一声令下。”
扶离步伐依旧从容,不疾不徐地开口,“知道了,你就在这守着吧,不必跟着进来了。”
侍卫被丢在原地,扶离看着那块一点一点变近的蓝底烫金牌匾,心底的雀跃与躁动在这一刻到达顶峰呼之欲出,脚步不由自主的乱了半寸。
两个月未见,在扶离眼中却像是两年一样艰难。这些个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念她。
刚回祈国的那段日子很艰难,可即使再难撑下去,他只要一想到那晚她说过的话,那些伤疤就好像在愈合与破裂之间反复,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
他想她想得要疯了。
想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与他亲昵时的羞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淡然。想到只要他一闭上眼,满脑子就里全都是她,也只剩她。
扶离停在殿外,看着上方流光殿三个大字,微微出神。
半晌后,他垂下眼睫,眸中的偏执与爱欲汹涌。
这一次,无论她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也不会再让她有离开自己的机会。
……
宁烟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搁浅的鱼,艳阳高照,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的鳞片一点一点变得干燥,无力的煽动着腮腺,却越发窒息。
死亡的感觉越来越近。
【主人!主人你快醒醒!你别睡了!】
宁烟缓缓睁开双眼,在身体愈发虚弱的情况下,这会儿脑袋传来一阵阵晕眩,喉咙也十分干涸。
薄薄的帷幔映出来一个模糊的身影,宁烟这会儿的思绪是乱的,还以为是守夜的宫女,下意识的开口要水喝。
帷幔外的影子一僵,随后真的去给她倒了杯水递进来。
宁烟喝了水,又将杯子递过去,正准备躺下继续睡,就听见拿杯子的那人问道。
“一杯就够了?还喝吗?”
“不喝了,你放……”
宁烟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人不是守夜的宫女,听这声音……怎么好像是扶离?
“你……”宁烟眸光动了动,一只手揪紧身下的被子,颤抖着嗓音试探性问:“扶离?”
下一秒帷幔被拨开。
身侧被卷进了些许微凉的冷气,床边靠外那侧余下来的位置被一具清隽的身影所代替。
几乎是一瞬间的,下巴被人爱怜又强硬的钳制着,滚烫的呼吸从脖子滑落到唇上。
耳畔是少年低沉又恶劣的嗓音,“我很高兴,多日不见,公主还能记得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