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策听得脖子一凉,吓得他急忙想要让她住嘴,可严筝此刻就像是个漏勺,噼里啪啦什么话都往下漏。
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累,眼前的严筝十分陌生,甚至丝毫不顾及家族存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陛下、皇后娘娘!臣女所言皆句句属实!如今这屋子里面没有人,皇后娘娘更应该彻查宫中!若公主真是遇见了歹人可就晚了!”
江氏恨不得直接上去赏她两个耳刮子,但一想到她要装着不知情的样子,只好硬生生的将这股怒火憋了回去。
宣帝似乎是察觉到了异样,脸色微沉,看不出来情绪。
“此言倒也有理,那朕便随你去流光殿瞧上一瞧!严爱卿,你养的好女儿!哼!”
严策下意识将头低下去,心里是又气又急,可不管他怎么使眼色,严筝就跟没看到似的,与原先判若两人,根本不听他的话。
宣帝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在祈国三位使臣身上停留的尤其久。
众人又从回廊一同往流光殿去。
流光殿外,十余名宫女太监正忙碌不停。
华姑姑手里端了盆热水,急急忙忙冲出门外,结果却撞在了宣帝身上。
吓得她浑身一个激灵,连盆带水掉在地上,“陛下……陛下饶命!是奴婢不长眼!还请陛下恕罪!”
宣帝眉心微蹙,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做事情毛毛躁躁!朕且问你,公主呢!”
华姑姑抖得更厉害了,抬头时余光对上江氏的眼睛,又快速的低下头,瑟缩道:
“奴婢有罪!公主身体虚弱,今日晚宴奴婢没能劝着些,让公主多喝了几杯酒!方才公主说身体不适,奴婢便急忙将公主带回来了,江御医正瞧着呢!”
还不等宣帝说话,身后的严筝便传来一声不可置信的惊呼,“怎么可能!你肯定是在说谎!”
“够了!!!”严策怒吼一声,试图阻止,却不料严筝此刻似乎已经疯魔,半点话也听不进去了。
“严姑娘好大的胆子,这是在公主寝宫,岂容你如此放肆!”
随着话音刚落,扶离缓缓从屋内出来,他似乎依旧穿着晚宴时那身长袍,只是无人看见底下的绣花变了另一种模样。
严筝对上他凌厉的目光,只觉得一簇寒意从心底陡然升起,逐渐蔓延全身,“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严姑娘以为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儿?”扶离冷嗤一声,转过身对着江氏与宣帝行了一礼,解释道:
“公主晚上多喝了些酒,华姑姑便央我一同将公主扶回来,流光殿的人皆可作证。”
屋内适时传出几声轻微的咳嗽声,声音虚弱不堪,大大消除了众人的疑虑。
一时间议论纷纷。
“哎,公主不是好端端的在宫里吗?这严家姑娘究竟说的什么疯话!”
“怕不是故意的吧!我听说这严筝自小养在乡野间,前不久才被严大人接回京!今天这一出怕不是想出风头!”
“谁说不是呢!谁不知道云宁公主性子淡薄,素来与世无争。好端端的叫她摆上一道,这叫什么事儿嘛!”
……
严筝咬紧后槽牙,知道今天自己是难逃一劫,带着期望的目光看向祈国那三名使臣。
可谁知这三人跟不认识自己似的,竟直接无视她的目光,一下子让严筝的心寒到了底。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凭空污蔑公主!”江氏威喝一声,“来人!将这个心思歹毒的严家女给本宫拖下去!狠狠打烂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