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都是军用级义体,骇入需要的时间成本很高。”希德摇了摇头,“而且,除非你能同时找出所有潜藏在人群里的杀手,要不然只要漏掉一个,我们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无用功。” …… 又是一辆彩车从叶柯的面前驶了过去,现在聚集在嘲风街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四万人,不仅街道上和小巷子里都挤满人了,就连街道两侧的建筑和悬浮在空中的移动天桥上也到处是人,庞大的数据流甚至让新夏州市的监控系统都出现了些微的卡顿。 “来了。” 一辆比先前经过的所有彩车都要大上数倍的彩车从街拐角处缓缓驶了出来,为了不碰到车上高耸的祭塔,街道上的移动天桥全部都挪向了两侧,就连那些并没有实体的全息影像都给彩车让开了道路。 祭塔的下方是一个圆形的平台,数十名身穿白袍的僧侣围绕着祭塔盘做成数个同心圆,不断重叠的梵唱配合着“笃笃笃”的电子木鱼声以彩车为中心扩散了开来,原本嘈杂的街道顿时安静了下来……隐约间,似乎能闻到香烛的气味在空气之中飘荡。 这些都是通过城市网络向市民免费广播的数据——无论是梵唱、木鱼还是香烛,其实都是一段又一段的数据,只要处在嘲风街的广播范围之内,那些安装了脑机,或是使用了外接式联网设备的人都能听到、闻到这些东西。 这些数据都经过“大师”的特别调制,凡是接触到这些数据的人,都会心生平和,断绝杂念……一些心志不够坚定的人甚至会萌生出抛弃现世,遁入空门的想法。 在暗网上,这种数据广播还有着另外一个名字,叫做“洗脑式传教病毒”——偶尔听个一两次或许还不会有明显的变化,但如果有人天天在脑机里播放这玩意,时间长了这些数据甚至会篡改脑机的权限,反客为主,将脑机的主人变成一名无比虔诚的信徒。 “把那些秃驴的碎碎念给屏蔽掉。”叶柯对希德说道。 伴随着这次傩祭的“主角”登场,叶柯大脑之中的数据湍流骤然加大——为了保险,他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电子,完全依靠希德作为媒介以肉身连入乌托邦网络,虽然那些信息处理可以借助乌托邦的算力来完成,但处理完成的结果还是得用叶柯的大脑来接受的……那种每分每秒都有大量信息涌入脑海的感觉让叶柯不由得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当即扶住小巷子的墙壁干呕了起来。 周围的路人看到叶柯这幅模样,立马闪开了几個身位,一个带着红脸傩面的男人站在距离叶柯几米远的地方,有些警惕地问道:“嘿,你没事吧?义体排异了?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诊所有免疫抑制剂卖,或许你应该……” “我没事。”叶柯摆了摆手,直起了身子。 那人也没有多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叶柯,又和他拉远了一段距离。 会出现这种反应的人,除了是义体排异之外,还有可能是义体失控的前兆。 除了免疫系统之外,十个赛博疯子里有九个都会出现内分泌系统和消化系统极端紊乱的状况,呕吐、大小便失禁、出现幻觉,这是赛博疯子失控前最显著的前兆,很多被击杀的赛博疯子——假设他们还留有全尸的话——裤裆里基本都已经兜满了令人作呕的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