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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狙击队，张思然又换了行头：呢子军大衣，草绿色的保护色少尉肩章，他现在为了方便，不作战的时候也是带着一顶有两根红色牙线的军官船型帽，锃亮的皮靴，还有他的黑色小羊皮手套，只是他的腰带上没了TT—33手枪的牛皮手枪套，只挂在一柄NR—40黑刀匕首。

到了收容站，张思然很是威严的对门岗的卫兵说：我是第333星星侦察队的队长，到你们这里来找一些补充兵。

门口的哨兵看见他的少尉军衔，立正敬礼后告诉他：少尉同志，院子里现在可没什么人了。

张思然还礼后，就和加莉娜一起进去了，所谓收容站，就是一个大空院子，门口有人登记之前番号和姓名什么的，一般到收容站也不会有人在这里过夜，往往当天就被军官带走了，张思然和加莉娜进去一看，很是失望，虽然心里他们有预期，但是偌大的收容院里面，居然只有三个士兵，还是让他们大失所望。

一个靠着墙壁坐在走廊地下的士兵，正在裹着马合烟，看他花白的胡子，应该已经接近甚至超过50岁了，这个老兵头上歪戴31年式冬帽，这种带翻毛帽罩的冬帽，可以把两侧至后面的帽罩放下来护住耳朵和两侧脸部直至后颈，老兵上身穿的是一件同样带着翻毛领的棉衣，下身是棉裤和靴子。

老兵是坐着的，张思然估计他的身高与自己差不多或者略高，但骨架很大，看上去粗手大脚的，他有一副典型的斯拉夫人面庞，眼角和脸上全是深深如刀刻一般的皱纹，看上去饱经风霜的样子。

这个老兵没有理睬远远打量他的少尉军官，而是自顾自的一心一意卷着他的烟卷。

苏联红军战时的配给条例中包含了香烟：马合烟叶（Makhorka）每周20克，火柴每月3盒，卷烟纸或代用品每月7张，士兵领取到烟草后需要自行卷制，但最大的问题是一直没有专用的卷烟纸下发，战场上的士兵只好使用报纸或者敌军投送的宣传印刷品来卷制香烟，为了节省，士兵们往往只装半管烟草。士兵们获得报纸后，往往先找来识字的士兵阅读报纸，阅读过的部分就撕下来卷香烟用。

美国记者在苏联前线采访后写道：代表俄国的味道是：皮靴、黑面包、卷心菜、马合烟草。

香烟对于红军士兵士气的作用是明显的。很少有士兵会同意用手中的烟草交换巧克力。烟草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往往高于压缩食品。甚至在战斗中，士兵们也要抽空找机会抽烟。当然敢在这样做的都是老兵，这种老兵的心理素质非常强。

红军士兵喜欢用报纸卷烟抽，据说报纸印刷用的油墨有增强香气的效果，而且据说用《真理报》卷的马合烟最正宗。

这个老兵卷好马合烟，就用手上做工粗犷的7。62X54R步枪弹壳打火机点燃，美美地吸上一大口。

一开始张思然对这个老兵也没有在意，或者说他首先就把他排除了，他们是侦察兵，侦察兵经常需要长途行军和数日连续作战，老兵体力往往跟不上。

但是这个胡子拉碴的红军老兵眯缝着眼睛望了张思然一眼，他的阴冷眼神被张思然捕捉到了：这是一种漠视生死，但是又极度凶狠或者说残忍的目光，一定经历过无数生死才如此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