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对面德军的狙击手被打掉后,街心公园这里的威胁暂时算解除了,夜里说话声音当然也能引起敌人的注意,但是夜里狙击手最喜欢的目标是围在火堆边烤火取暖的敌人,如果没有光线,单凭声音狙击手是不会有兴趣上来的。
张思然就把身下的垫子拖了过来,挨着加莉娜,还让加莉娜换过来趴在垫子和枕头上,这样舒服些。
张思然就举着Deltrentis8×30望远镜开始观察着对面的两栋大楼,看了一阵后又看向街心公园,他在规划待会行动的路线。
他一边看一边问加莉娜:加莉娜,你怎么当狙击手的?
加莉娜声音很轻很慢:去年夏天,我十年级毕业了,已经考取了列宁格勒的瓦加诺娃芭蕾舞学院,这是我开始学芭蕾舞时就向往的学校。平时我和妈妈住在白俄罗斯首府明斯克的,等妈妈学校放假后,我和妈妈去维捷布斯克度假,我爸爸在那里当高炮团长。
1941年6月22日,那是一个星期天,我的爸爸也不用待在高炮团的司令部了,头天晚上他说要开车带我们去森林野餐,在森林里徜徉休闲一整天。
张思然知道1941年6月22日是什么日子,这一天在苏联不仅仅是一个星期天,这是一个伟大的东正教节日—万圣节。
但是,1941年的这一天,这一个星期天,是德军入侵苏联的日子。
他没有打断加莉娜,让她继续说下去,他能感觉得到,加莉娜这些话从未对人说过。
加莉娜说:那天早上我起床很早,就在高炮团驻地外的森林边缘去跑步,跳芭蕾舞的女生都有这个习惯,我在森林小道里听见了很多剧烈的爆炸声,还以为是在进行演习呢,等我跑回去,亲眼看见我的父母在屋子里被德国纳粹的轰炸机炸死。那一天,我成了孤儿。那一天,我就往后方走,赶到第一个征兵点参军了。
我的父亲对我一点都不严格,他总是叫我做“我的小鸽子”,他那么英俊,我的妈妈是中学音乐老师,她弹钢琴,爸爸唱歌,我就跳舞。。。。。
张思然感觉到加莉娜声音低下去了,传来低声啜泣。
等了一会儿,加莉娜似乎抹了把眼泪,声音又稍微大了一些:我爸爸从小教我打枪,在学校里我除了跳芭蕾舞,还是射击选手,得过白俄罗斯中学组女生步枪精度射击冠军呢。
张思然这时候说话了:了不得,难怪德国鬼子狙击手打不过呢,不过他们死在冠军枪下也算不冤了。
说得加莉娜破涕为笑:过了几个月(1942年3月),苏联**妇女狙击训练学校成立。学校招收18—26岁身体健康的女性。我就被送到那里接受了初级狙击训练,然后就分到了第**集团军狙击队了。
张思然接下去说:就当了狙击小组的小组长,手下有一个观测手叫安德里克。
加莉娜说:讨厌,什么小组长,我是狙击手,你是观测手,我们是一起打德国鬼子的好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