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钦克上校同时在负责对满洲**和抗联过来的同志,进行短期培训,但是以他的标准来看,这些培训出来的人员,可能勉强能满足工作的要求,但是绝对谈不上是优秀,满洲**送过来的人,大部分都是戴着眼镜的党务工作者,善于鼓动宣传,也有文化,但是往往手无缚鸡之力,更别提擒拿格斗、枪支使用、定向越野、跳伞什么的,而抗联过来的人,身体素质、野外生存能力都要强得多,但是他们的文化水平又太差了,仅仅一个教他们收发报和照相,都要把教官逼得抓狂,而在语言交流上面,满洲**的同志,在日语俄语方面都还勉强说得过去,而抗联的几乎很少精通这两门外语,如果张思然真的如伊万诺维奇大尉所说的那样,精通德语日语英语,又读过满洲国的“国民优级学校”“国民高级学校”这两所学校,又有过近三年的,跟随他父亲当交通员的经历,那么,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的间谍苗子。
伊万诺维奇大尉又介绍到,他父亲去世后,他就没有直系家属了,他的母亲早在8年前就病逝了,所以他十岁就离开家乡去了上海。
伊利亚钦克上校脑子里盘算着,而且随着他父亲的死去,他再没有直系亲属,就更符合要求了,没有人认识他的过往,那么张思然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人能揭穿他。
伊利亚钦克上校就说:我会给边防支队打电话,让他们下令你们不要把人送到边防支队去。另外,伊万诺维奇同志,你要保证让他与中国人接触越少越好。
伊万诺维奇大尉就问:那是否直接送到你们这里来。
伊利亚钦克上校急忙阻止:不能送过来,我们第四科的中国同志有康根成、周云庭、苏子元、范传甲、王光禄。对了,苏子元长期负责二卡和你们阿巴该图等地的地下交通线,很可能见过张思然和他的父亲,他与你们接触较多,你注意不要让他见到张思然。我会尽快赶到阿巴该图来的。
伊万诺维奇大尉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到:苏子元已经于1938年2月4日,被内务人民委员部逮捕了。(1)
伊利亚钦克上校轻轻地“啊”了一声,苏子元是他在远东特别红旗军第四科的同事,但是他的行踪自己也不能随意打听,没想到已经被关押近半年了。
2.
张思然现在吃住还是在关押他的那个小房子里,但是他也注意到,虽然他没有行动自由,但是无论他的饮食,还是看守他的士兵对他的态度,都有了细微的改变,饮食方面他完全是按照一个苏军士兵的标准,给他提供的这一切都是站长安排的,除了大小便可以出去上厕所外,其他时间还是必须得待在屋子里,但是守卫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粗暴的推搡他了。
张思然,只要一躺到床上,脑子里面就不由自主会想起,他父亲的身体被伪满军巡逻队员,把双腿倒提着在地上拖行的画面,他父亲的后脑和后背一定被沙石摩擦的很痛吧?虽然那时候他的父亲应该已经牺牲了,据说人一旦死去,就不会再有任何痛苦,但是张思然总是感觉父亲应该很痛,他用力掐着自己大腿上的肉,这仇一定要报,不管是日本人,还是伪满军人,他至少要亲手杀死200个,才够祭奠他父亲之数。
他已经决定了,只要一从边防站放出来,他就去投抗联,他不怕钻深山老林吃苦,只要能报仇,他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这时候,关押他的小木屋的门打开了,阿巴该图边防站站长伊万诺维奇大尉开门后后退一步,站在门边伸手做出请的动作,接着一个军官走进了小木屋。
这是一个当时被称为“上级首长”的苏联红军上校(边防军应该称作苏联内务人民委员部边防军,并不属于苏联红军),他的军衔领章上是代表上校军衔的三颗长方形军衔标志,同样是镶了三道金边的,他的军衔袖章为角向下的红色角形饰条,佩戴在军装的袖子上。与边防军官不一样的是,这没有穿军大衣,而阿巴该图边防站的军人由于经常夜里执勤或设伏,江边树林里夜间很冷所以早早就穿上了呢大衣。
也许因为伊利亚钦克上校在中国当过多年的武官,所以眉目间少了军人的肃杀之气,多了几分平和,但是考虑到他作为格鲁乌的军事情报人员,可能这也是他很好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