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王有些腿软,走过去坐下,忐忑道:“我比你清楚父皇这样做的目的,太子不肯听他的,他就废了太子扶了我去做靶子来应对当下的乱局,我很清楚我要面对什么,可我别无选择,若不答应,回来的便是一具尸体,我这个父皇,已经疯了!”
当时,付内官就端着一杯毒酒在他面前,皇帝逼他应下此事。
他再想要皇位,也知道现在不行,可没什么比命重要。
其实他本来就打算谋划造反,也本是要担负骂名的,可他若是自己造反,是非评判赫尔千古骂名他都受了,可眼下,却是要他来承受他这个好父皇作孽的孽力回馈。
他不甘心。
而且,就算他逼父造反成了,他需要面对的骂名和质疑,也远不如现在。
造反其实不算什么稀奇事儿,自古多有,可那也得有正当名分,再虚也得安一个名义才行。
可皇帝没有,不但没有,还搞了一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做的一切寡恩负义犬彘不如,还一直在标榜伪装,歌颂着自己和先帝的兄弟之情,说自己兄终弟及是先帝所愿,装模作样的厚待元华公主……
因为他都不能不承认,他父皇当年做的事情,是真的不是人啊。
而且还粉饰掩盖了这么多年,等同于是在道貌岸然的欺骗大徵上下的子民。
欺世盗名的人,一经揭穿,反弹都是要命的。
而且,他不仅忘恩负义的弑兄夺位,逼杀皇嫂和诛杀侄子,还屠杀了功勋卓著的霍氏满门。
如今皇帝这个节骨眼退位,便是直接承认了一切,他退了,祈王这个硬推上去的新君,变得承受一切骂名。
这样的骂名,祈王担不起,也不想担。
孙成昊道:“陛下疯了,殿下你不能和他一起疯,不然接下来的局面只会更糟,得想办法把这个烫手山芋脱手才行。”
祈王道:“如何脱手?诏书已下,一切都成了定局,除非我死,不然无路可逃。”
孙成昊也不知道。
拧眉寻思了一会儿,他问:“陛下让你上位,应该不会任你处置如今的局面吧?”
祈王摇头,抿唇道:“不是,他让我想办法找到元华,从元华那里夺回国玺兵符,拿到国玺兵符后,再杀了元华以绝后患。”
孙成昊惊得站起来,吸了口气:“当年政变后失落的国玺兵符……在元华公主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