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们过年,各种野兽也都“放了假”,在山里悠闲自得的溜达着。满根“趁火打劫”,每天只用很少子弹便猎获许多猎物,有时用棍子都能打到猎物,收获甚丰。他白天打猎,晚上收拾猎物,有些猎肉收拾干净后挂在高处冻起来,有些用瓷盆腌制起来。正月天气尚冷,猎肉还能冻住,可以卖个好价钱。腌制起来的猎肉家里吃,爷爷奶奶和爹娘要滋补,两个孩子正长身体,一定要多腌些肉。
满根一边收拾猎物,一边思谋着。已经进山五天,猎物打了不少,得赶紧扛下山卖掉,免得时间长了坏掉。他一个人扛不动这么多猎物,得回去叫几个人帮忙。两个小舅子就别叫了,种地还能凑合,爬山简直不行,更别说背东西了。只能叫几个本家兄弟和侄子,都是猎户,经常互相变工帮忙,比任何人都牢靠……
半夜时,满根终于收拾妥当。他在洞口架起柴火烧了壶开水,吃了些腌肉,躺在地上闭目养神。地上铺着柔软的干草,躺在上面很舒服。花猫在旁边安静的卧着,任何细小的声音都逃不过它的耳朵。他爱惜的抚摸着花猫的脊背,心想这花猫简直就是自己的儿子,甚至比儿子都要亲。儿子为了读书非要离开,而花猫却从没离开过自己,即使在家里睡觉也忠实的卧在门口,守护着自己一家。
其实花猫并不是猫,而是一条硕壮的狼狗。很多年前,花猫的“外婆”跟随满根父亲进山打猎,不知怎的就跟野狼好上了。两个月后,“外婆”生下一堆宝宝,其中一个就是花猫的“妈妈”。几年后,花猫的“妈妈”也生了好几窝宝宝,大多宝宝都送给了其他猎人,只有一只周身黑毛、额头上有个白点的宝宝被留下。虎平非常喜欢这个狗宝宝,非要起名为花猫,满根拗不过儿子,只好跟着叫花猫。这花猫小时候温顺可爱,跟两个孩子非常亲热,可是长大后跟满根到了山里就成了猛虎,甚至比猛虎还要凶狠。它不仅帮助满根寻找猎物,很多时候还能替满根解围。满根这些年独自进山打猎安然无恙,与花猫及其逝去的“父母”的帮助有着极大关系。
清晨,满根睁开眼睛。洞口缝隙挤进一丝亮光,天色已经大亮。花猫依然安静的卧在身旁,说明洞外没有任何异常。他翻身爬起来,抖落身上的细草,轻轻挪开洞口的石块,猫腰出了洞子。
天空飘着浮云,遮住了些许阳光。满根活动了一下腿脚,在洞口周围热了热身,便开始打拳。这是每天必做的功课,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刮风下雨从不间断。在家时他每天早晨还要跑十几二十里地,进山以后不用跑步了,整天攀上爬下的,比跑二十里强度大多了。
打完拳,满根擦了擦细汗,猫腰进了石洞。他给花猫扔了只野兔,自己也喝了点水,吃了些肉干,便开始收拾东西。一个人出山,他不想带太多东西,万一有啥事累赘。其他猎物都在各个山洞藏好,这次只带一只黄羊和一些野兔山鸡。黄羊准备拿到镇上卖掉,山鸡给爹娘和爷爷奶奶滋补身体,野兔给媳妇和两个孩子吃。
收拾妥当后,满根堵上洞口,背上老套筒,担着猎物踏上了回家的路。花猫精神抖擞,在前面撒欢趟道,任何胆敢当道的飞禽走兽都得避退三舍!山洞到满根家直线距离不过二十来里地,中间全是大山、悬崖以及密林,根本没有路,满根这样的猎手都得走大半天才能回去,一般人两三天都不一定能走出去。
中午,满根攀上一座高山,感觉稍稍有些累。他放下担子,坐在石头上擦了擦细汗,给花猫扔了半只野兔,自己也从怀里掏出一块腌肉慢慢咀嚼,边吃边轻轻拍打着小腿肚子。
正在啃食野兔的花猫突然抬起脑袋,低低吼了几声。满根立即取下老套筒,伏在石头后面仔细聆听着。不远处树梢上的鸟儿“喳喳”叫着,四周听不到任何异常。可是花猫却越发烦躁,“汪汪”狂犬着,并且不停打转,周围树上的鸟儿都被惊动,“扑棱棱”漫天乱飞。
满根疑惑的看着花猫,心想今天怎么了?四周并没有什么猛兽,即使有也被这阵狂叫惊跑了。再说花猫从来不怕什么猛兽,就算上来一群野猪也照样安静的潜伏着,莫非……
“花猫,是不是家里有啥事了?”满根摸着花猫脑袋。
“汪汪……”花猫对着家的方向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