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我每次从菜市场买点肉买点骨头回来，见到我的那些邻居们——也就是我们厂那第三拨人的时候，看到他们那羡慕的眼神，我心里就很难受，弄得我每次买菜回来都得躲着他们像做贼似的，炖骨头炖肉的时候，我得紧闭我们家里的门窗，害怕香味传出去。”

王升马上放下姿态，呵呵地笑：“你不是为他们求情呢，你这是为自己行方便呢。”

中年男人马上说：“是，是这么回事儿，我是为我自己。”

王升看着他微微佝偻的上半身，问道：“你现在一个月收入能有多少？”

中年男人：“我们是计件工资，平均每个月能开一千来块钱。”

王升问道：“够花么？一千多块钱。”

中年男人：“现在教师的工资才七八百块钱，我们比他们还高呢，我们很满意。”

王升从西装兜里掏出名片夹，抽出一张递给中年男人：“谢谢你给我提供的你们厂这个情况，我很感谢你。以后，你们厂的职工们有什么困难，你尽可打电话给我。”

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地伸出两手接过王升的名片揣进夹克衫的内兜里，揣好后，还在衣服外边用手掌摁了摁。他的后背显得更加弯曲了。

王升和这位中年男人年纪相仿，远远看去，差距很大：一个器宇轩昂一个身形佝偻；一个话语豁达一个吞吞吐吐；一个胸怀广阔的市场一个想的是如何生活；一个高档服装包装一个身裹洗的发白的旧衣裳。到底是什么造成的他们的差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