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响起一片嘈杂声：王升看见冰球场上森森和人家打起来了，森森和另外一队的一个队员，相互用揪着对方的衣服领子，空闲出来的一只拳头，相互使劲地击打着对方的脑袋。两个人的头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丢掉了——被打飞了。

冰场上的教练员、冰球运动员都远远地默默地看着，既没有人上来援手，也没有人上来拉架。王升知道在冰球场上打架是最平常的事情，这是冰球运动的一部分，冰球运动给年轻人提供了最公平的较量机会：这就是既无人上来拉架，也无人上来援手的原因。

开始时，王升巍然不动，他想给森森创造一个在逆境中磨砺的机会。后来，他坐不住了：森森个子虽高，年纪却小，只有十七岁，对方却是个二十左右岁的职业冰球运动员，在打斗中，森森渐渐地落了下风。王升看见那冰球运动员的拳头一下一下地砸向森森的头部，心疼地站了起来，离开咖啡厅，穿过一条走廊来到外面的冰球场边上。这时，森森和那位冰球运动员的厮打，已经被冰球队的教练员呵斥开了。

森森来到场边，从小门里走出来，王升看到他眉骨穹处被打开了一个口子，鲜血不停地流淌出来。那位冰球运动员也挂彩了，鼻子四周满是血浆，正站在冰场中间，愤愤地看着森森的背影。他的队友们安慰着他。

王升站在木护墙的外，指着那个冰球队员：“你出来。”

那个冰球队员犹豫了一下，踌躇了一下，在教练员的陪伴下来到场边。教练员以为王升要怪罪他的队员，就打着圆场说道：“打架是冰球运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不可避免的，再说，都是小孩子。。。。。。”

王升指着森森和那个冰球队员：“你俩换上衣裳，跟我去医院，拍个脑CT去。”

教练员见王升没有迁怒于他的队员，放下心来，对他的队员和森森说道：“你俩先去更衣室换衣服，我去找队医。”

更衣室里，森森和那个冰球队员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坐在椅子里，穿着白大褂胖胖的女队医给他俩处理脸上的伤口：清创、上消炎药、包扎。

王升和冰球队的教练并肩坐在他俩的对面。

王升笑着看着俩孩子：“我知道，打架是冰球运动的一部分。在冰球场上打架，是年轻人愤怒的宣泄、是年轻人情绪的一种抒发，我不怪你俩任何人。你俩听说过暴力美学么？”

森森和那冰球队员看着王升摇摇头。

升说道：“暴力美学就是以美学的方式，诗意的画面，来表现人的暴力行为。这冰球运动就是这暴力美学的载体。刚才你俩打架，我在一边看得热血沸腾，肾上腺素激增，让我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