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穿着白衬衣外罩黑羊毛衫，坐在咖啡馆里喝着滚烫的咖啡。窗户外的街道上，天冷的能冻死狗，穿着冬装的行人们呼着白气匆匆地走着；车顶还有积雪的公交车缓缓地进站，下来十几个人，可是转眼间，车站就空了；原本漂亮的私家轿车在这严寒里，好像艾滋病患者似的，渺小佝偻。

一辆白色宝马车停在咖啡馆门前。

王升隔着玻璃大窗看见李丽丽穿着貂皮大衣，戴着水獭皮帽子，穿着高跟皮靴，贵妇般从轿车上伸腿下来，关好车门后，拎着高档皮包拾阶而上小跑着进了咖啡馆。

李丽丽进了咖啡馆以后，环顾了一下，看见了王升，笑意盎然地朝王升走来。

王升站起身来，微笑着迎接她。

李丽丽边脱貂皮大衣边问道：“我来晚了吧？”她里面穿着藕荷色紧身羊毛衫，胸部沉甸甸的。王升接下她脱下来的大衣，搭在牛皮沙发背上：“你没来晚，是我来的早了一些。”

穿着小西装、白衬衣佩着红领结的服务生上来问道：“您喝点儿什么？女士。”

李丽丽看着王升的炭烧咖啡说：“跟他的一样就可以。”

服务生右腿向后一迈，撤身走开。

李丽丽坐在王升对面，仰着脸看着王升问道：“你还好吧？”

王升说道：“我挺好的！谢谢。”

李丽丽低着头从皮包里掏着香烟和打火机，掏出来后点燃一支香烟：“他还好吧？”

李丽丽心里还挂念着肥牛，让王升高看她一眼：“嗯！肥牛现在混的还不错，在南京买房子了，二百多平米，还买了奔驰车。”

李丽丽说道：“我可知道，现在，南京的房子很贵的，一个平方两三千块钱，在咱们家这边都可以买别墅了。”

王升点点头：“是这样子的。对了，你的公司怎么样？”

李丽丽回道：“举步维艰，我都不想再经营不下去了。”

王升“哦”了一声。

李丽丽抬着眼睛看着王升的眼睛抽了一口烟：“我混成现在这样你挺瞧不起我的吧？”

王升宽慰她道：“那倒没有。我倒是挺佩服你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敢于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有方法也有手段。”

服务生端来李丽丽的咖啡，李丽丽端起来喝了一口：“你们把玛德整的真惨！你们的心够狠的了。其实，玛德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坏，他就是有点儿缺心眼儿，彪呼呼的。”

王升笑着：“其实我们也很善良的，只是你们没往深处去想、你认为我们过分罢了。”

李丽丽吸了一口烟说道：“你们逼着人家跳楼，还说呢。”

王升笑着狡辩道：“你这可是污蔑我们的清白，他自杀跟我们没有一毛钱关系。再说了，他自杀了，那是他的解脱。不然，你想想，他在监狱里蹲着，多痛苦啊！还有，他死了，他贪污的那些钱就不用退赃了，这能让他老婆孩子的后半生衣食无忧，多么好的结局啊。你能想出比这还好的结局么？”

李丽丽端着咖啡杯子想了半天，笑了：“我还真想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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