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整，王升、林荫、修强、王刚准时来到国营木工机械厂的厂长办公室。办公室里的暖气烧得暖烘烘的，进了门后，王升他们四个人纷纷摘帽子、脱大衣，挂在衣挂上。

早已等候在办公室里的吴斌跟王升寒暄了几句以后，五个人在沙发里落座。吴斌胖了也白了，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高档西装，扎的领带十分考究，整个人风度翩翩的。

王升在南京的近两年里，开始的时候，吴斌还频频跟他通电话，向王升讨一些工作上的建议。后来，他俩通电话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原因是王升不想遥控他，他想让吴斌遇到事自己拿主意。王升明确地跟吴斌说过：你所作的一切事情不用跟我商量，第一，我并不比你高明。第二，你面临的事儿，就得按着你自己的想法去操作，出错了，下回再改呗！

王升笑看着吴斌说道：“师弟啊，我这次回来能待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你有什么事儿需要我们给你参谋参谋的么？”

吴斌笑着说道：“困难没有，不过有两件小事得跟你唠唠。”

王升看着吴斌笑着点了点头。

吴斌说道：“老局长还有一年退休，他前几天私下里跟我聊，想调我去机械局任副局长。”

王升笑着问道：“那，国营木工机械厂怎么办？”

吴斌：“木工机械厂厂长的位置，仍由我兼任。”

王升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就笑问道：“吴局长他老人家就没有什么条件么？一般，提拔人的时候，也是压担子的时候。”

吴斌一脸酸楚地说道：“老局长想让咱们帮他把林业机械厂、轴承厂、车辆改装厂、标准件厂经营起来。这四个厂都半年多开不出工资来了，职工们都放了假。老局长心疼这四个厂的职工，不忍心看到他们吃不上饭。说是让我经营起来，实际上就是想让你去经营，让你想办法让这四个厂的职工们都能吃上饭——都能开出工资来。”

王升默不作声了，沉思了一会儿，他把目光投向修强。

修强一哆嗦，他好像看出了王升的心思似的。

王升笑着问道：“你哆嗦什么？”

修强两嘴角往下撇撇，笑道：“没有，我没哆嗦。”

王升：“我不是推卸任务，啊！我在南京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几家企业：产品卖不出去，职工们开不出工资。他们南京那边机械局的处理方式是：把机械局任命的厂长撤走，把企业交给职工们，让职工们自己集资，自己选出带头人，让职工们自己生产自救。你别说，效果还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