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和肥牛两个大男人有模有样地逛着黄家圩菜市场，他们买了鱼鳖虾蟹、肉类菜蔬，然后，两个人提着大小塑料口袋走出菜市场，朝肥牛的住处走去。

从破旧的沈阳村的一条胡同里开出一辆青烟滚滚的农用三轮车，一位衣衫陈旧的中年汉子跟在车的后面，腿脚不利落地跑着，追赶着农用三轮车，边跑边喊：

“桂兰、桂兰，你别走，你别离开我。”

王升、肥牛和不少行人，都驻足观看。

农用三轮车后货厢里坐着一位矮粗胖的中年妇女，怀里抱着两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看样子里面是她的全部家当。她横眉冷对地训斥着追赶她的中年汉子：“你滚！别跟着我！”

这位矮粗胖的女子，穿着牛仔裤，裤腿挽了好几道，腿短得好像除了屁股就剩下脚了似的。

衣衫陈旧的中年汉子蹒跚地追上来后，拽住三轮车的货箱后帮哭诉着道：“桂兰，我求你了，你别跟他走！你别跟他走好吗？你想想：我们从小就在一个村里，一起上学一起玩，一起来到南京，为了能在南京能生活下去，咱们扫过大街、掏过下水道、当过搬运工、捡过破烂，难道，你就为了能生活的更好一点儿，就离开我，就真的不要我了么？你真的把咱们一起吃苦的那些日子都忘了么？你跟他走，他有什么好的？”m.81book.com

三轮车停下来，粗鄙的女子呲着黄牙一摊手：“拿一万块钱出来，没有就别跟我废话。”

汉子大滴的眼泪流淌下来：“我赚的钱除了吃饭，都交了房租水电费了，哪还有钱啊。”

粗鄙的女胖子向开三轮车的秃顶男人命令道：“咱们走。”

中年汉子两手紧紧地抓住三轮车的后厢板，眼睛里露出待宰绵羊的眼神：“桂——兰，我求你了，你别走，你别跟他走。”

女胖子的眼睛里透出女巫婆那样的眼神，冷酷地高声叫道：“窝囊废，别纠缠我，松开你的爪子，别拽着车。”

开三轮车的秃顶男人从车上下来，绕到车后，用手卡住那个中年汉子的脖子，把他推向墙角，眼珠子瞪得像要冒出来一样，还恶狠狠地撅着下巴，下牙齿兜着上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