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年的南京，人均年收入不到一万块钱；一九九八年的南京，突发了罕见的大洪水，据说这是一九五四年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一九九八年的南京，紫金山天降狮子座流星雨，浪漫了整个南京城；一九九八年的南京，街头巷尾都播放着《相约九八》，就是在这一年，王升才知道有王菲这么一号的。

晚饭后，王升和肥牛坐在客厅里喝着茶、看着南京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保温瓶厂宣布破产了，仓库里堆着小山一样的保温瓶卖不出去，瓶身上绘有齐白石的大虾，徐悲鸿的骏马，还有两只振翅高飞的白鹤——这是三款主流款的保温瓶。

王升喝了一口茶水问道：“你说，他们为什么破产？”

肥牛看了王升一眼回道：“生产过剩，卖不出去呗。”

王升看着电视机，默然地一笑。

肥牛探探头问道：“那你觉得呢？”

王升放下茶杯道：“是民营企业挤垮了国营企业。”

肥牛想了想说道：“这段日子里，电视里净播放国营企业关门歇业的新闻，南京的很多在国营工厂干了几十年的职工都失业下了岗，弄得人们都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我都为他们犯愁，愁以后的日子可咋过！你说，咱们工人阶级咋这么惨呢？”

王升更正道：“是国营企业的工人阶级混得惨！”请下载小说app爱阅app阅读最新内容

肥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王升说：“市场经济就是丛林法则。”

肥牛问：“在丛林法则下，国企为什么干不过民企？”

王升道：“在国营企业里，当官儿的搂，当兵的偷。”

肥牛笑：“就这么简单么？”

王升道：“就是这么简单！”

电视新闻里播报：南京福利分房政策寿终正寝，人们以后再也不能靠工作单位分房子了。根据省物价局资料显示，南京房价仅次于北京和上海，位居全国第三，在城市中心新街口那片的居民住宅，房价是三千块钱每平方米。

王升看着银屏笑了，说道：“这股风很快会刮到咱们东北三省的。如果人们手里有闲钱，现在应该买房子屯起来。”

肥牛道：“囤积居奇，将来卖个好价钱？”

王升：“嗯哼，是的，就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