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了，空气中有了寒意。

大量的秋季水果上市了，伴随着商贩儿们“新鲜呃儿”的吆喝声，蓝岗大西瓜、烟台的苹果、新疆紫红的葡萄、漳州嫩黄的香蕉、浙江奉化硕大丰滋的水蜜桃、南方的柿子、乌黑发红的李子滚滚而来，在市场上争奇斗艳。

在周新的设计室里，吴斌穿着白衬衣、蓝马甲、扎着金色领带，斯文地喝着咖啡看报纸。周新坐在办公桌后面吸着烟喝着茶水。王升坐在制图班后面看周新画的机械蓝图。

吴斌放下报纸，看着王升，喝了一口咖啡说道：“玛德这个月就没钱给我们厂的职工发工资了。”

周新在办公桌后面抬头看了吴斌一眼，问道：“他账面上没钱了？集资的款项全花光了？”

吴斌放下咖啡杯子：“还有点儿，他不敢随意地动用了。”

王升从制图板后面走出来：“玛德，他有什么走出困境的好办法没有？有什么新招数没有？”

吴斌用蔑视的口吻说道：“就他，窝囊废一个。”

王升坐在吴斌对面的沙发里，问道：“他就没想办法，赶紧卖卖你们手里的产品啊？”

吴斌不屑地说道：“他连出去推销的旅差费都拿不出来。”

王升笑呵呵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他就没想过要降价处理他手里的产品？”

吴斌说道：“他就是降了价，经销商们也没人买他的货。”

王升平静地说道：“他要是降价到合理的程度，我就买。”

吴斌眼神诧异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王升的企图，往前探了探身子盯着王升的眼睛问：“你想买他的哪个产品啊？”

王升笑嘻嘻地说道：“我要买他的二百台刃磨机。”

吴斌不理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他？那二百台刃磨机压在他手里，换不来钱，不是能更快地让他灭亡么？”

王升眨了眨眼睛说：“他要是破罐子破摔，用比咱们还低的价格处理他的刃磨机，那可不得了——经销商们会囤积他的刃磨机。那样的话，就会阻塞了咱们刃磨机的销售，拉长咱们刃磨机恢复原价的时间。”

吴斌听罢点了点头。

王升又说道：“你能不能从你们采购人员、财务人员那里帮我打探打探：这些年，玛德都贪污了多少公家的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