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玛德听老赵汇报说王升的刃磨机批发价降到两千八一台时时，惊得他手脚乱颤，手里茶杯里的茶水差点洒出来。

又过了几天，等到负责其它几个省市销售的业务员也把这个消息传给玛德的时候，玛德眼珠子都红了，他立即召集副厂长、吴斌、财务科吴敏长等人开会。

会上，玛德向财务科长吴敏发难，厉声地责问道：“你们财务部门的刃磨机的成本核算，准确么？”

吴敏不知所以然地看着他说道：“这个成本核算是我们财务部门集体的工作成果，我敢打包票，百分之百没有问题。”

玛德声嘶力竭道：“不对，不对！你们给我重新核算。”

吴敏平静地：“我觉得没有必要，我相信我们的核算。”

玛德大声地：“咱们成本核算每台是四千，可王升给经销商的价格就是两千八，他肯定是成本价给经销商的。他的成本为什么那么低？我们的为什么那么高？肯定是你们算错了。”

吴敏冷笑着看着玛德并一一列数着说道：“据我所知，人家王升厂里的工人都是手脚干净的人，不像我们厂的工人，成捆地往外偷电焊条、工卡量具去卖钱，这就让他们的成本低于我们一块；其次，我们厂拢共就二百来人，而不能直接创造效益的、扑在机关里的、为机关服务的后勤人员，就他妈有七十多位，他们所产生的消耗，也让我们刃磨机的成本高出一大块来；第三，我们厂里面的浪费现象太严重了，大吃大喝、人来客往、礼尚往来咱就不说了，咱们就说说咱厂那辆解放牌大卡车吧，新买的时候价值十万八千，可是这辆卡车去年一年的维修费就达到五十万，能他妈买五辆新车了都，这块也使得我们产品的成本高出一大截子。这三块加起来，我们的成本能不高么？平摊到每个生产月、每台产品上，也就是这个样子。”

玛德一时语塞。

吴斌看着玛德，缓缓地说道：“据我得到的情报：王升的刃磨机两千八一台还真是成本价。只是，半年前，他把金龙铸造厂给收购了，他的刃磨机就算是不赚钱，但是，他的铸造厂这一块，单靠铸造刃磨机的铸件，钱就赚得嗨嗨的！”

玛德有些急了，结结巴巴地问道：“王升啥时候买下的金龙铸造厂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吴斌回道：“我也是刚刚听说，买了有将近一年了吧。”

玛德得知金龙铸造厂是王升的了，吓出一身白毛汗：他在近一年的时间里，从金龙铸造厂两次虚开发票贪污公款八十多万。一想到自己的把柄在王升手里攥着，他心里就暗暗叫苦不迭，心里咒骂起自己的属下来：不能给他及时准确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