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多钟，王升头戴黑色水獭皮帽子、脖子上围着黑白格呢围巾，穿着烤花呢子大衣，溜达着来到陶佳的储木场。

陶佳正站在收发室里跟老马唠嗑呢，隔着满是冰花的窗玻璃看见王升走进储木场朝办公楼的方向走去，就结束了与老马的交谈，匆匆地走出收发室。

陶佳快活地弯腰从收发室门前的雪地里捧起一捧雪，握了一个雪团儿，蹑手蹑脚地跟在王升的后面，等进入了射程之内她似棒球投手一般，高抬起腿，轻舒长臂，“嗖”地将雪团扔向王升，投掷动作灵活、流畅且有技巧。

雪团直线飞行，重重地击中了王升，在他后背上开了花。

王升回头看时，陶佳张着两臂欢呼雀跃地道：“哈哈！怎么样？我打的挺准的吧？”

王升被她的热情洋溢所感染，看着她笑，等着她跑过来。

陶佳跑到近处仰着下巴颏看着王升说道：“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哼！你们老男人真无趣！”

王升宽容地看着陶佳：“我也想握个雪团还击你，我还想把你摁倒在雪地里往你脖领子里灌雪，可是不行啊，这是在你的企业里，要是让你的员工看见咱俩这么闹，成何体统！”

陶佳翻着白眼想了想道：“是那么回事，你说得对。”

王升看着她那懂道理的样子，释然地一笑。

两个人走进办公楼的大玻璃门，陶佳帮王升怕打掉背上的雪迹，说道：“你这呢子大衣的质地很不错啊！你好像有好几件呢子大衣，是吧？我就搞不懂了，你说你一个大男人，衣服怎么会比我们女的还多？”

两人并肩走上楼，走进了陶佳的办公室。王升脱下帽子大衣，陶佳帮他把帽子大衣挂在衣架上，问道：“你说你一个搬运工，锦衣轻裘的，你哪儿来的钱？”

王升没搭她的话茬儿，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点燃一支香烟抽了一口问道：“咱们木器厂的业务员们，市场跑的怎么样？有给咱们下包装箱订单的么？”

陶佳给王升冲了一杯热咖啡，说道：“一家给大庆油田加工石油配件的工厂下了两万多块钱的订单。你说的那家东方红机械制造厂，王娟也去了，见到了你说的那个叫王刚厂长，他们聊得不错，也给咱们下了两万多块钱的定单。我听王娟说那个王刚厂长岁数不大，很古板很倔的，刀枪不入。”

王升饶有兴趣地看着陶佳。

陶佳坐进沙发里，笑呵呵地说道：“王娟跟他提到了回扣的事情，他指着王娟的鼻子说：你给我加工包装箱子可得给我算仔细喽，你要是敢多赚我的钱，我就不跟你合作了，我就订购别人家的包装箱子了。请你以后不要跟我谈回扣的话题。”

王升听了高兴地呵呵笑：“这样的人少见哈？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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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两份包装箱的订单，木器厂算是正式开张了，陶佳很高兴。中午非要请王升去著名的“金百合”吃烤肉。

王升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就从了她，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木方生产上的事儿，然后有说有笑地驾车离开了储木场。

两人在“金百合”吃烤肉的时候，陶佳说自己好久没去歌厅了。王升笑笑说道：“我今天没事儿干，可以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