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冷得失去了颜色,河流冻得僵硬了,空气似乎也要凝固起来似的。办公室窗外,冷飕飕的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木像一排排谢顶的中年男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办公室里炉子里煤火正旺,发出活泼的抖动声,王升、林荫、修强、王刚四人坐在办公室里闲聊着闲天。
王刚坐在写字台后面,圆睁着眼睛看着王升,不满也不解地问道:“王哥,咱们厂子也有车钳刨铣焊的设备,也有技术过硬的师傅,咱那多片锯的钢件活你为什么要给李煜干?”
王升坐在火炉旁举着两手烤着暖,拿不定主意说不说出自己的真实意图,就迟疑地回道:“加工那些零件咱们得先去买原材料吧?买回来还得入库,再出库,再下料加工,多麻烦多牵扯精力啊!再说了,咱们组装机器的活都干不过来呢,再让咱们的师傅们加工这些零件,他们多辛苦啊!身体哪里能承受得了啊。呵呵,给李煜干咱不是能省不少心么。”
沙发里的林荫摸着自己微秃的额头说道:“如果,咱们再加加班,我觉得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想,咱们的师傅们应该很乐意干的。咱们自己干不是能降低成本么,还能让咱们的工人师傅们多劳多得多赚点儿钱。企业管理的最高境界不就是能让职工多赚钱,企业还能降低成本么?”
王升低头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笑着说道:“那么好吧,我就不瞒着你们了。我原来跟李煜是一个单位的,因为得罪了我们厂长,我们厂长让我去厂招待所扫厕所去。我不肯接受这份屈辱,我离开了我为之工作了十五年的工厂。我他妈心里难过极了,我不是临时工,不是大集体指标的工人,我是堂堂正正的有国家编制的国营职工,就这么像狗似的被人家整治着、羞辱着,我不服气,我要报复。”
修强等人看着王升,缄默不语。
王升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我必须要报复,不然我心里会窝囊一辈子的。我报复的唯一不违法乱纪的手段就是在市场上搞垮我的原单位,让整治我的厂长身败名裂滚下台去。我深深地知道:从外部攻陷对手的城池很难,只有从他们内部肢解他们才是上上策。我有一个报复的计划,其中,让他们自己的人偷他们自己的原材料、磨损他们的设备、浪费着他们的水电为我们服务,是我报复计划的内容之一。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把活都委给李煜干的原因。”
王刚、林荫点头表示知道了:“喔。。。。。。”
王升看着修强,微笑着说道:“未来啊,我还得请你们帮我实现我的这个报复计划、替我出出这口气。”
林、修、王点头道:“哦,我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