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华丽绸质和服、白袜、木屐、始终面带谦卑笑意的女服务员给王升这桌端上来两壶海鲜煲。吴斌掀开壶盖儿把柠檬片放进壶里——据说煲的汤里放进柠檬能提鲜味儿。

王升端起海鲜壶，把吴斌面前的小瓷盅倒满，得意地笑着说道：“师弟啊，我搞了一个小工厂，前一段时间生产了几批带锯机、大压刨机、精光锯、开榫机、大平刨等等产品，通过魏星汉的公司统统地都给卖了出去！”

吴斌抬起头吃惊地看着王升，道：“你搞了一个工厂？你等等，现在市场上卖得挺火的东方红牌木工机械，是不是你生产的？你的工厂是不是叫东方红机械制造厂？”

王升执箸夹起一片章鱼足刺身在小盏里蘸了蘸芥末，放进嘴里边咀嚼着边皱着鼻子说道：“对的，我的厂就是东方红机械制造厂，但是，我强悍的生产能力来自于车辆改装厂，我的东方红机械制造厂只负责组装和销售。”

吴斌喝了一口薏米茶，张着湿漉漉的嘴问道：“你找咱班朱彤去了？听说他现在是车辆改装厂机加车间的主任了？”

王升点头说道：“是的。我发现，你们在仕途上都挺能往上爬的，都他妈的比我强。”王升又回到原话题：“我在朱彤那里加工带锯机、大压刨、圆锯机、精光锯等等，他们收我的加工费。我发现咱们木工机械这个行业利润空间真大，我的产品批发价比你们的低百分之三十，还赚的盆满钵满。”

吴斌看着王升，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道：“你一台带锯机给魏星汉是什么价位啊？”

王升吃了一口蘸了芥末的三文鱼片，闭着眼睛咀嚼着，屏住呼吸，伸出一个手指头说道：“一万整。”

吴斌低下头，无可奈何地说道：“我说魏星汉这几个月怎么不走我们的货了呢，原来是你顶替了我们。”

王升看着吴斌，很直接地问道：“你不是负责在河北省的销售么？你能不能在河北省帮我销售销售？”

吴斌端起小盅，喝着海鲜汤，沉默，不语。

王升继续说道：“你帮我销售，你可能会觉得对不起你们单位，但是，师弟啊，就算你拒绝了我，你也挡不住我把我的产品销售到河北省去。在未来的日子里，你们厂生产什么产品我就生产什么产品，你们厂不生产的产品我也生产，而且都是低于你们的价格销售。这样的话，你们厂的销售额和你个人的销售业绩都会受到冲击的，所以，我想，你还不如帮我卖我的机器。我是这么想的，在河北省，我将来的一切产品都由你独家销售，给你的报酬是全部销售额的百分之一。”